諾蘭經由後花園來到了瓦多佛小姐的臥室下, 他凝神聽了聽四周的動靜,接著輕輕一躍, 踩上了臥室的小陽台。
他推開窗子, 跨了進去。
如果白薇是開膛手,那麼她作為開膛手留下的蛛絲馬跡最有可能留在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諾蘭打量著這個房間,就像審視著白薇過去十八年的軌跡。
房間已經被清空了大半,幔帳、被褥、衣物都被撤得乾乾淨淨, 獨留光禿禿的梳妝檯、一個很小的書架,以及一張老舊的書桌。比起大部分貴族小姐的臥室,這間屋子顯得過於素淨。
諾蘭能夠想像, 每天清晨, 白薇穿著緋色的小襯裙, 坐在梳妝檯前梳理她濃密的黑髮,她不像同齡的貴族小姐那樣擁有數不完的漂亮首飾, 但諾蘭知道, 梳妝完畢的白薇比她們都要美。
他走到書架前, 看了看架子上的書。書架上東倒西歪地擺著幾本書, 皆是些古老的童話, 書上落了厚厚一層灰。書桌上的東西也被清空了, 抽屜里空空如也, 什麼也不剩。
諾蘭轉了一圈, 沒有找到關於開膛手的絲毫線索。他也不著急,就這麼坐在白薇曾經睡過的床上, 一邊聽著窗外細細的雨聲,一邊整理腦中的思路。
表面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費舍爾,但隱藏的線索卻讓諾蘭鎖定了白薇。白薇應該是仇恨費舍爾的,否則便不會刻意留下那些足以指證費舍爾的線索。她自知殺不死身為血族的費舍爾,於是將七宗兇殺案嫁禍給他,企圖藉助外界的力量重創費舍爾。
在諾蘭看來,白薇的這種想法雖有些小聰明,但未免稚氣了些,更不提她還留下了那根簪子。她太不小心了,竟然將未經清理的兇器存放在自己身邊。
諾蘭沒想明白,為什麼白薇要殺死自己。如果只是想重創費舍爾,她沒有必要賠上自己的性命,但她卻用殺死前七個人的手法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她是想借死亡擺脫費舍爾的控制,獲得新生嗎?
諾蘭傾向於認為,答案是否定的。白薇並不篤定自己能活過來,因為聖瑪利恩教堂的那個夜晚,她即將重生時的茫然和無措不似作假。
她是預備要赴死的。
他不認為白薇是一個輕生的人,那麼到底是什麼讓她選擇了死亡?
諾蘭正在思考,忽而一陣壓抑的哭泣聲傳入了他耳中。那哭聲夾雜在雨聲里,像雛鳥的哀鳴,微弱而尖細。
他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凝神細聽。不過片刻,他便鎖定了哭聲的來源。那哭聲是從後花園傳來的。
一陣微風過,諾蘭已落在了後花園。
後花園邊的走廊上,坐著個約莫八九歲的男孩,他懷裡抱著個空鳥籠,哭得正傷心。
諾蘭一眼便認出,這個男孩是瓦多佛子爵與貝拉夫人的私生子。諾蘭只在葬禮中見過他一面,印象里那是個存在感很低的孩子,一直躲在貝拉夫人身後,怯怯地看著觀禮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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