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慢地喝了一口水,乾渴的感覺立刻涌了上來,於是仰起脖子,大口地往下吞咽。一個不察,她狠狠地嗆住。
「慢一些。」白薇輕拍她的背,溫和地往下順了順。
蓓姬把空的水杯放到一旁,抬起手背擦了擦嘴邊的水漬:「你怎麼來了?」
白薇把黑色的裙子遞了過去:「還給你。」
蓓姬一愣,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我做什麼,送你了。」
「不不不。」白薇連連擺手,耳根驀地有些發燙,「我也沒有什麼機會穿。」
蓓姬勾了勾唇:「誰說沒機會,不想穿出去,那就穿給自己看,或者穿給……」她頓了頓,沒有往下說,然而眼中的促狹與玩味已將答案明明白白地擺在了白薇面前。
白薇好似沒聽懂,只問道:「你剛剛那樣,不是第一次了?」
「是啊,老毛病了。」蓓姬懶洋洋地說,「總會夢到過去的一些事情,不太愉快,一不小心就走不出來了。本來這病症已好多了,最近不知為什麼又開始發作,實在煩人。」
什麼樣的夢這樣可怕?這是蓓姬的過往,白薇無意探究,可蓓姬卻似乎有了傾訴的欲望。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也被嚇到了吧?」蓓姬笑看著她。
白薇恍然。彼時在塔樓內,她見蓓姬當場摳下了眼珠,確實受了些驚嚇。
「靜物覺醒的,比如希德、安格魯,他們都是完整的、獨立的,但我不是。」蓓姬的眸光冰冷而平靜,「我是從主人身上剜下來的。」
白薇一驚。
蓓姬笑了笑,繼續說:「我的主人親手將我剜了下來。他大概恨透了我,否則怎麼會一刻也不容許我待在他的眼眶里。」
「我的覺醒正是因為他的恨。」
強烈的願望和祈盼能讓一尊冰冷的雕塑覺醒,而刻骨的厭憎和仇恨也能讓一對血淋淋的眼珠獲得生命。
陽光從窗子外灑了進來,落在蓓姬銀色的長捲髮上,襯得她的臉越發蒼白。她看上去單薄極了,透著一股冰冷而決絕的美。
白薇不說話,握住她冰涼的手,搓了搓,往她的手心裡呵了一口熱氣。
蓓姬垂下眼,對上白薇的眸子。半晌,她笑了起來:「我該感謝他,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他濃烈的恨意折磨了她許多年,但她嘗試著克服。她知道,自己在慢慢變好。
「你會克服的。」白薇說,「剛剛就是你自己醒過來的。」她打了那一掌,但喚醒蓓姬的是她自己的意志。
「你可以回憶一些愉快的事情,讓它們終結夢魘。」
蓓姬的神色突然古怪了起來:「有時候確實管用,但最近夢裡總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白薇好奇:「比如?」
蓓姬張了張嘴,始終無法將夢魘終結時的那一幕說出口。
最後一幕里出現了一張又蠢又木的倔狼臉,那個不解風情的冰原狼闖入了她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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