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在權衡利弊,每個人都想與強者結盟。夏蘅意識到,她過去對他的好,並不完全是純粹的情感,還帶有大量投資的意味。而要不要繼續投資,是要取決於官司的輸贏的。夏蘅心事重重地回到病房,看見了正在吃餛飩的邵家惠,以及在一旁看手機視頻的老劉。
「你也來一起吃點。」老劉指了指放在旁邊另一碗打包得好好的餛飩。
夏蘅搖了搖頭:「我不吃了,你們吃吧。」
邵家惠放下勺子,小聲問道:「白小姐怎麼樣了?好久都沒見她了。蘇蘇和薇薇也說了,給她發信息,她也不回。」
「她去國外了。」夏蘅低著頭回答道。
「噢……」邵家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說道:「前幾天夏永明來找我了,說讓我做做你的思想工作。他說你太優柔寡斷了,等到時候開庭,別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
「他還找了你?」夏蘅問道。
「那你就聽他的唄。反正道理是這麼個道理,蔡菡菡多拿一點,你就少拿一點。你簽字了嗎?」邵家惠一臉不在乎的表情。
夏蘅沉默了許久,說道:「我簽了。但我覺得對不起菡菡。菡菡拿錢是應該的,我有什麼資格和她爭呢?」
聽到夏蘅的這句話,邵家惠的臉忽然紅了起來。在老劉和夏蘅這件事上,邵家惠覺得自己的確有點不地道。她把頭低下去,繼續一口一口吃那餛飩。一邊的老劉反而忍不住了,質問夏蘅:「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資格?當不成夏永明的兒子,當我的兒子很憋屈唄?」
「別說這話!」邵家惠在一邊急忙制止老劉,她一邊慌忙地從病床上爬起來,忙不迭地關上了門,一邊壓低聲音問道:「這事你沒到處亂說吧?」
老劉雖然氣憤,卻也老老實實地回答:「沒說。從一開始到現在,我一個人都沒告訴!幾乎一個人沒告訴!」
「什麼叫幾乎一個人都沒告訴?到底跟誰說了?」邵家惠一下子警覺起來。
老劉撓了幾下頭,解釋道:「我這告訴了和沒告訴是一樣的,而且很多年過去了,根本沒影響,你別緊張。你不讓我幹的事兒,我說什麼也不會幹。」
「我讓你別喝酒,你聽過嗎?我讓你找個正經事情做,你聽過嗎?要不是那幾年打工的時候你對我不錯,我真不想管你!你快說,到底跟誰說了!你說了,萬一那人傳出去,你讓夏蘅怎麼辦?」邵家惠也顧不得形象,在病床上哭喊起來。
老劉只好和邵家惠一起回憶起十多年前的一個下午。邵家惠回夏家看兒子和女兒,夏蘅不在,邵家惠便與兩個女兒坐在客廳里看電視。老劉照例充當邵家惠的司機,只不過這個司機還是不允許進門,只能坐在車裡休息。因為女兒與兒子的多次抱怨,邵家惠特意叮囑過他,讓他不要隨便進夏家,更不要隨便從夏家順東西。悶悶不樂地抽完幾支煙以後,老劉從後備箱裡拿出一瓶白酒。門是可以不進,門口院子的小花園裡總可以坐一坐。老劉索性在花園的小藤椅上坐下,眯著眼睛抿了一口白酒。本來打算只喝一口,但老劉發現自己一旦開喝就停不下來了。一瓶酒一下子幹掉一半,整個人也暈暈乎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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