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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敷沒有紕漏出任何機會之前,男人還是一頭悶在了昏熱、偏僻的快件分發處。

那裡的天空是灰絨質的,打零工的時候,羅敷的到來印在季庭柯心底,更像是一場泥濘、覆了青苔的夢境。

只有偶爾、零星的咳嗽聲能將他拉回。

這樣的情況他只放任,渾噩了一天。

周一,這場頑固而呆滯的雨終於停下,霉氣熏天的雨季捱過去,季庭柯有機會收拾廚房的儲物櫃——

在他去麵店里之前。

他發現廚房裡少了點東西。

譬如,他做飯時慣用的那柄尖刀,不見了。

木質的刀架淅淅拉拉浸泡在水池裡,與他無聲對望。

同樣不見的,還有住在次臥的羅敷。

季庭柯慢慢吸入一口微熱的空氣,血管有些燥地掙開,他走出廚房、走入自己的房間。

片刻後,拎了根細細的鑰匙環出來。用鉗子擰直、頂部留一點點彎曲。

而後,他將鐵絲塞進了羅敷叫人新裝的鎖眼裡。

擰過來、又擰過去,直到「咔嗒」一聲響——

朝南的房間,厚重的窗簾拉著,透不出一點光亮。

女人的牛仔褲、長裙、吊帶散在床上,無序、凌亂,似乎剛離開不久。

季庭柯腳步微動,踩到綿軟、巴掌大的一塊布料。

他用手勾挑起來,昏暗的室內,一抹繡著蕾絲邊的黑色。

那是羅敷的胸衣。

他臉色微暗,控制不住力道地砸了門。

平息幾下,再抬眼,壁鐘的時針已經堪堪走到「8」。

魚加麵館的夥計,打零工半個月,話雖然不多,但做事麻利、做生意爽快。這是他頭一次遲到,半條後兒坪街,卻都知道了。

季庭柯罕見地戴了頂帽子、壓低了帽檐,他沿著門面側邊的陰翳走,步伐快、卻沉。

臨到店門口,狹窄的廊間擠滿了人,包得嚴嚴實實,不像以往一般冷清。他一頓,側身游進去:「借過。」

比他更高一聲的,是一響暴喝。

來自人堆最內圈、居於核心處,滿臉橫肉的中年人。

「奶奶的,東西偷到老子頭上了!」

季庭柯認出了他:

那是他的上級,魚加麵館的老闆。

他上前,瞥了眼腕上的表。

遲到將近十分鐘。中年男人對於此、卻隻字不提,當下的反應,稱得上狂亂。

來回穿梭在前台、後廚,翻柜子、抬了抽屜,又掀了魚缸。

空空如也。

季庭柯離開一個周末而已。

那手腳不乾淨的學生頂班的第二個周末而已。

老闆紅了眼,揚言要宰了那職校的小兔崽子。

一旁人煽風點火,說是昨夜裡起來解手,瞧見麵館門口堆了四五個十幾歲的小子,胡亂抬著東西往外跑。

中年人怒意更甚。

季庭柯沉默地收著手裡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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