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粗的指腹來回摩挲著拐,按著它的最上層。
「這拐,哪兒弄來的?」
汪工說:「是家裡姨婆的。上一次,她曬豇豆從樓上摔下來——豇豆五塊錢三斤、拐一下去了舅公二百。我尋思,真金白銀買的,放在家裡、沒人用也是積灰。」
季庭柯仰過頭,道了一聲謝。
沉默之間,他淡淡地吸了一口氣:
「還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汪工是打光棍兒的小年輕。他沒了父母、沒有牽掛。一般下班了就跑去打桌球、隔三差五地擼串吹啤酒,日常攢不了幾張鈔票,狐朋狗友卻能拉出一串。
在和季庭柯相熟之前,還險些、為了一些渾事兒去蹲號子。
但這差一點的號子,蹲的不是西山的、而是韞城的。
季庭柯過去從來都沒有細問過。
只是眼下:
「你對韞城,了解有多少?」
洗頭的妹、按摩的柔軟足底、多加的鐘。
汪工沒敢說實話,兩根手指搓在一起、隨便捏了兩下。
「一小咪咪。」
一小咪咪了解程度,外加知道羅敷來自韞城、郝國平在死之前去過韞城。
這三樣,什麼都說明不了。
哦,對了。
他還有租房合同中、羅敷的身份證複印件。
上面寫著她的住址。又或許,只是曾經的住址。
:幸福里小區。
季庭柯在地圖上查詢過,那個小區還在,沒有被拆除、拓寬成商業圈。
只是有可能——
季庭柯托汪工跑一趟。
一為羅敷、二為郝國平。
汪工有些虛地,發出低低、短促的笑聲。
「韞城那麼大,到哪兒、去琢磨一個女人?」
他沒抱希望。
季庭柯也是。
*
從街頭摸爬滾打活下來的市儈小民,最擅長的就是捏著表情演戲。
汪工再開門時,又是先前進屋的姿態——滿臉被憋得紅,有不忿、心疼。
羅敷坐在一旁的方桌上咬包子。肉包子配可樂,連汪工看了,都有些嫌棄的搭配。
她似笑非笑:「聊完了?」
汪工點點頭,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甩了個稱呼:
「姐。」
「我先走了啊。」
羅敷叼著包子,鼻腔哼一聲。
季庭柯是在汪工走之後才出的房門。他單側支、靠著那雙拐。
身邊多了件裝備,並沒有讓他看起來脆弱,反而添了分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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