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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桶虔抵上額頭,再拿遠,輕輕握在手中搖。

掉出根簽:

十簽 下下 冉伯牛染病,孟郊五十登第

病患時時命蹇衰 何須打瓦共鑽龜。

直教重見一陽復 始可求神仗佛持。

斷曰:

名難圖 財祿失 行人遲 訟未息

病難留 求神佑 莫貪求 宜守舊

男人面上不見有什麼反應。他藏得很快、動作很密,遮掩在手腕之下。

羅敷眼睛足夠尖,她瞄到了一眼:

「是不是這諸天神佛,看我們逃票、剋扣了神仙的香火錢,所以生氣,賜了你一根下下籤?」

季庭柯搖搖頭。

眼前是怒目金剛、低眉菩薩,他沉靜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神佛沒有嗔恨心的,小事不會怪罪。」

他說:凡生畏果,菩薩畏因。

菩薩怕因,因而、從不輕易種因。

羅敷無所謂地笑笑:

她向來不在乎這些。

求神問卜,不如自己做主。

**

回到公寓後,羅敷一直盤算著那根簽文。她琢磨著季庭柯今天的古怪,來回反芻、研磨他的舉動。

在勉強稱得上和諧、又有些詭異的氛圍里,季庭柯給供奉的迦藍菩薩上香,會在做燴菜時多燒她的一份,不再惱她刻意說出的那些騷話。

直到這天夜裡:

羅敷有起夜的習慣,半夢半醒地去放水。

季庭柯的房門破天荒地敞著,沒有反鎖。像張口的啞巴,發出邀請的徵兆。

羅敷赤著腳,她摸了進去——

想去打趣一嘴,或者摸一把肌肉、占一下便宜。

她玩弄,他惱怒。

像巴普洛夫的狗,在每一次聽到鈴聲時不可控制地分泌出唾液。

她有所企圖,故意在主臥門口停頓。

直到看清空蕩蕩的房間,看清只剩下個席夢思的床,關公相、筆電、日常用品全部消失。

抽屜,空了。

衣櫃,空了。

羅敷叫了一聲「季庭柯」,沒人應。

廚房裡沒有人。

客廳、洗手間,都沒有。

***

季庭柯,不見了。

他抹殺掉所有,他曾經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跡。

帶著他全部的家當、行李,把整間公寓,留給了她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二手租客。

第22章 倖存者

天透點亮的時候,羅敷把季庭柯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在被遺忘的角落,她摸到半包汾煙。點了一根在嘴裡叼著,一絲煙霧溢出來,女人終於忍不住地、輕輕冷笑了一聲。

季庭柯的離開是有預謀的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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