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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有點咸了。」

就像那天,羅敷和汪工最後一次碰頭,也是在一個陰鬱的雨天。

她問汪工:季庭柯之前,有沒有跟你提前過——還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或者想去的地方。

年輕人想了想,蹦出了幾個字。

「好像…五台山?」

「以前還在盛泰的時候,我聽他提過,什麼眾善什麼的…」

眾善奉行、諸惡莫作、自修圓滿。

那一天的雨,紛紛落到羅敷的嘴邊,也是咸辣、苦澀的味道。

就像她如今,手裡捧著的這一碗魚加面一樣。

第43章 五台山

張穗永遠記得這一天。

後兒坪上方的雷暴雨,在時間走向十點多一刻的時候、兀地停了。

蜇人的陰鬱、悶熱感爬了上來,等張穗再回過神來,羅敷已經拍下一張十元鈔、並四個鋼鏰兒在「史家魚加面」的前台。

沒有人注意到,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就像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時候、回的後兒坪一樣。

那天過後,張穗再也沒見過羅敷。

哪怕一次。

倒是後來有一回,張穗吃多了蝦和豆腐、腎結石突犯去醫院震碎石頭,在門診口遇到了行色匆匆的汪工。

對方似乎休養了一段時間,臉色紅潤、嗓門也亮。

他裝作不認識她,只有眼神片刻的波動、出賣了男人藏掖著的心思。

張穗也是一樣。

他們默契地沒有打招呼,沒有再提起任何不相干的人。

甚至於,在後兒坪、多數人也漸漸淡忘了。

他們討論不出新鮮的花樣。索性,飯後的談資不再是「鉬礦」、「季庭柯」。

他們又在交談:賣鯿魚的張穗,那一個不安分的寡婦、如今又新交了個小男朋友。

「手段了得。」

魚加麵館里新來的夥計,做事也愈發得上手,逐漸成長為能夠獨擋一面的樣子。

張穗偶爾去「借個火」,那嫩生的小丫頭、也不像季庭柯一樣,板著臉、挺著身硬骨頭跟她犟。

就連史常鑄,也不再常常念著過去。

他再也沒有提起過:「季庭柯」、「季小哥」。

那來自鉬礦礦場上空飄揚的菸灰,似乎漫過了時間與空間,只剩季庭柯一人孑然一身地趴在孤寂的岩石水面。

一頭孤獨的犀牛,舊時的疥瘡冷冷地燃燒。裹挾向被憐憫、被遺忘的無人之境。

大多數人都不記得拼刀子的神話,它在下流的新聞中被淹沒。

而眼下,距離鉬礦坍塌、不過也才過去十五天。

搜救隊中止了他們無意義的救援。

人的記憶,也就順理成章地、變成了融化的一截癱軟雪糕。

張穗捂緊了耳朵。

好像這樣,她就能夠將烏合之眾的聲音徹底隔絕在外。

她摔了殺魚時所剖出來的魚鰓、魚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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