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竟然也是渴望著他的靠近的。

周知韻被自己的這個發現嚇了一跳。

落地窗外的霓虹燈落在了兩人的側臉上，將那兩張緊貼在一起的精緻臉龐映照得瑰麗萬分。

一吻結束，黎曜鬆開了周知韻的手，低頭盯著她被他吻得泛紅的唇，聲音帶了一些喑啞，道：

「知韻姐姐，我錯了，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他的那雙眼睛實在生得太好，深情得有些過分，尤其此時此刻倒映著窗外絢爛的霓虹燈，看起來像是攪合了一汪柔情繾綣的蜜酒。

周知韻被看得心慌意亂，大腦有些缺氧，思考速度也慢了許多。

其實她剛才也算不上生氣，只是有點鬱悶而已，加上被黎曜的那個二哥鬧得有些心煩，所以態度才有些不好。

今天下午她在黎曜的辦公桌上看到他給他大伯準備的另一份壽禮的時候，周知韻承認她確實有一種被戲弄的不滿和憤怒。

畢竟她以為黎曜是因為信任她所以才把畫廊交給了她。她辛辛苦苦忙了那麼久，也是不想讓他失望，想讓他認可她的工作能力。

可沒想到今天她興沖沖地過來找他看最後的成果，卻發現他早就做好了plan B。

這多多少少讓她產生了一些不被信任的鬱悶感。

可周知韻畢竟不是一個剛出社會的小女孩了，她自然明白黎曜這麼做是完全有理由的。她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生他的氣。

畢竟他把她帶到港城來讓她做這個所謂的「藝術顧問」到底是為了什麼，她也不是不清楚，不過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周知韻仰頭看著黎曜的眼睛。

那一瞬間，她的心中划過了無數複雜思緒。

然而，她最後只是盯著黎曜的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當然不會生氣。

如果她足夠聰明的話。

見周知韻面色和緩，黎曜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皺緊的眉頭放鬆了下來，嘴角勾起一點淺淡的笑意。

他的眉眼十分立體，眼睫纖長濃密，在眼下投下了一小片陰影，像是一個精緻的玩偶娃娃，看起來透著一股可憐可愛的味道。

周知韻心裡某處莫名生出一股柔軟的情緒來。

剛才她給了黎曜冷臉看，他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是向她道歉了。

或許她不應該這麼「恃寵而驕」。

她就是知道黎曜喜歡她，所以才會毫無顧忌地跟他生氣，不是嗎？

周知韻有些羞愧，她低下頭，看著腳下柔軟的地毯，猶豫良久，最後還是狠下心開口道：

「阿曜，有一件事……我覺得還是要跟你坦白……」

「我不知道在你眼中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但是我能肯定的是，我並不像你想的那麼好……其實我……」

周知韻仰頭看著黎曜的眼睛，她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台卡了殼的CD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繼續說下去。

這不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