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更,漆黑的地下棺內,只聽登的一聲,殿內數百斬招魂燈全滅了。
覃桉在棺內緩緩睜開眼睛,南州在從地上冒出個漆黑的腦袋,又成了陰鬼的模樣。「大人,只爭取了一天時間,翌日天亮前,我在這接您。」
覃桉頷首,南州剛褪去,就聽棺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響,腳步紛雜,踏入的之事,其中覃家親眷頓時大叫起來。
「招魂燈,招魂燈滅了!昨日是哪家親眷照看的。」
各種聲音嘈雜,外面似是開始燃燈,也好像不知是誰甩了測陰符,倏然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你說,魂燈盡滅,她是不是回來了。那個,四爺家的小姐。」
「別胡說,四爺死後叮囑,沒有幾個百年,屍祖不會甦醒,點你的燈,別誤了時辰。」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腳步聲逐漸穩定下來,隨著腳步聲漸遠,殿內又恢復了寂靜。
覃家冢的風水極好,覃桉躺在這便能感知到此處是湘山地脈的樞紐,生靈的一舉一動好似都能被她盡數聽去,體內的魂魄越發穩定。
待她適應身體後,覃桉動了動手指,似是想出去,在指節還未觸碰棺材板時,卻被外邊的一股力給悄然挪開。
覃桉一愣,本就僵硬的身體此時像是硬成了一塊板,誰膽子這麼大,這可是覃家冢,屍祖的棺材也敢掀。
棺內的塵屑落在覃桉微翹的鼻尖上,那本是被挪動的棺材又被嚴實的合了去。
萬岐站在棺材外似是怕驚擾她,聲音悶悶的。
「原來你被藏在此處,覃家冢自是比我的冰棺要躺的舒服,這也怪不得你爹不願將屍首交付於我。」
這個聲音太過熟悉,覃桉自然知道是誰,幾十載一晃而過,仍舊是那時的聲音,一點沒變。
干壺中酒水滴落的聲響,他倒著酒,淡淡道:「白無雙要走了,這下我永遠都不用知曉,那日他為何會出現在紫霧林………罷了,不重要,都是要走的,我還計較這些做甚。」
他飲下一盞酒,雙手摩挲著這上好的棺木。
本是想做的一切在觸碰到棺木時,竟又退卻了,他真怕擾了她的歇息,到時候將人惹惱了,真的不願見他。
他盯著棺木似是能看透裡面的光景,半晌,他便抬腳離去了。
白無雙的葬禮是在湘山南部,盜門白家,葬禮規模不大,但邀客眾多。
白無雙生平喜交友,在二十七歲時與一位門當戶對的小姐結親,誕下一雙兒女,白無雙就此沒有繼續修道,平日處理白家上下事務,在湘山頗有威望。
在妻子死後,白無雙的生命像是被人提了速度,八十六歲的年紀終歸是倒在了榻上。
日落西山,白家院內哭聲一片,昔日靈動的少年,此時白髮蒼蒼。
他被人抬出床榻,躺在躺椅上,淡淡的笑著,來往賓客絡繹不絕,白無雙如往日般微笑應對。
他的容顏蒼老,眼角的褶皺道出了歲月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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