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聞言,只好指了指不遠處一間單獨的廡房,跟著道:「那就是孫副參將的住處。」
蔣星重點頭,隨後便大步朝那邊走去。
蔣星重走後,張濟看向蔣星重挑選出來的那些人,不由眼露嘲諷,都是些往日裡不大合群,還有一些沉默寡言。張濟不由陰陽怪氣道:「了不得了,一個個得了蔣提督的看重,這日後眼瞧著是要飛黃騰達,眼裡就要沒有我這個參將嘍。」
話音落,未被挑選的隊列中,立時出現陣陣嘲諷笑聲。而那五班的將士,有的不由撇嘴,有的眼露不耐,有些低下了頭。
張濟眼露陰狠之色,冷聲道:「什麼也不用干,就可以白拿軍餉。大家這日子過得好好的,怎麼爾等是覺得沒勁了嗎?我可警告你們,最好不要太配合這位提督,他碰壁多了,自然就懶得來了,從前便是如此。咱們還能過安穩日子。這勇衛營誰要是不跟我一條心,就別怪我不客氣。畢竟你們的提督,不能時時待在這裡,他還要去東廠呢。」
被蔣星重挑選出來的眾將士不由低眉,一時只覺被置於炭火之上,坐立難安。
張濟橫一眼眾人,朗聲道:「操練起來吧,咱們這位提督,還沒走呢。」
張濟看了眼蔣星重離去的方向,不由冷嗤一聲。
他可是遼東前線上退下來的兵,將軍營里是什麼情況他一清二楚。
遼東的戰事,為何久難推進,為何土特部能反覆騷擾,就是不見徹底清繳。這裡頭的門道,他可太清楚了。
若是真將土特部打殘了,軍餉必然會縮減,遼東的將士們吃什麼?用什麼?那些當官的又貪什麼?
所以這仗,就不能打完,就得一直打下去,以戰養貪。從前九千歲在的時候,大家畏懼宦官權勢,派去的宦官督軍、監軍還能起點作用。
可是如今,九千歲的勢力被連根拔除,即便再派遣宦官監軍又有什麼用呢?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消極不配合,明里暗裡排擠,給小鞋穿,久而久之,這誰受得了?
這些瑣碎的折磨,即便是皇帝親派的宦官又有什麼法子?難不成去皇帝跟前嚼這種舌根?而且皇帝只看結果,事情辦不好,那就是沒本事。宦官又有什麼辦法?終究是群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張濟全然沒將蔣星重放在眼裡,不知是他,整個大昭,又有哪些文官、武將會將宦官當個玩意兒。面子上糊弄過去就得了。
蔣星重自是不知張濟背後的這些盤算,她一路來到張濟指路的廡房,一把將門推開。
門剛打開,一陣沖天的酒氣便撲面而來,還夾雜著腳臭味,熏得蔣星重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她扇了扇,跟著又在門口站了會兒,叫屋裡的味兒散去了些,這才走進屋內。
她轉頭一看,便見一名鬍子拉碴,看起來三十多歲精瘦的男子,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腦袋都掉出了榻邊,身上還穿著盔甲,呼嚕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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