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絨猛地起身。

藺杭目光落在她身上，過了片刻，才道：

「有話要跟我說？」

沒想到他竟然猜的這麼准，穆絨只能點點頭。

藺杭不知想到了什麼，額角的青筋暴起，眼底一片冷鷙。

穆絨猶豫著，將剛剛在演練的話準備說出來。

「將軍，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坦白。」

她垂眸，看起來十分不安，但心底到沒什麼恐懼。

也因為她視線的下移，所以沒有看到藺杭眼底一閃而過的危險，和他手中已經出現裂紋的茶杯。

「其實，我根本不是什麼公主，昨日見到的那位信芳公主，她才是真正的月國公主，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民間女子。」

「所以呢。」

這簡單的三個字，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一樣，帶著深深的冷霜。

他不給穆絨接著解釋下去的機會，自顧自的繼續說著：

「所以，你要跟她換回來？要跟著子都回月國？」

他的聲音越來越冷淡，眼眸里就像埋藏著一隻失控的猛獸，稍一刺激，就會衝出來。

昨夜，他才靠近馬車便聽到了那段對話。

那人說要跟穆絨換回來，還要她跟著子都回月國。

而她沒有反駁。

那一刻，藺杭整顆心驟然一沉。

恨不能立刻就將她拉出馬車，問一問這就是她的真實想法嗎？

可他怕得到肯定的答案，所以，他便退縮了。

是啊，她從開始就說過會離開。

其實穆絨的身世他早已知曉，但從未在乎過什麼。

他自然也知道在月國的一切，包括她跟子都曾經那若有似無的曖昧。

他只是在等著，等穆絨願意主動敞開心扉，想要告訴他這一切。

現在他等到了，可她坦白的原因，是要跟別的男人離開。

只是見了一面而已，回來就迫不及待的要找自己說出一切麼？

他已經從志召的口中得知，穆絨是先去了王府。

想到她心底可能會有的迫切，藺杭眯了眯眸子。

而直到這時，穆絨才意識到有些不對。

什麼離開，她什麼時候說要離開？

她是準備棄暗投明，主動坦白啊。

「將軍我……」

可是她才一開口，藺杭僅存的理智忽然間就斷掉。

他無法從穆絨嘴裡聽到她要離開自己的話。

藺杭十分清楚，他已經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毫不在意的說出都隨她自己。

他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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