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鼓聲再次響起,席上桂花接連傳遞,這一次,可巧傳到了何氏手裡。
周氏忍不住笑了起來,指著何氏說道:「好哇,總算是輪到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唱個什麼出來!」
何氏卻一點懼怕的樣子也沒有,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來,唱道:「到秋來,秋風寒,蛩鬧聲喧,織女牛郎重會面,才子遇興吟詩句,漁翁泊舟小橋邊,長空萬里歸回雁,秋江上芙蓉開放,又來到□□籬邊!」
這的確唱的是秋日,但周氏故意跟她作對,只說道:「你這隻說是秋天,但是怎地是牛郎織女,那是七夕的事情,如今可已經是八月半了,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還不罰一杯!」
何氏不由有些氣惱:「姐姐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難不成到了中秋,就非得唱什麼明月幾時有?」
周氏撫掌笑道:「誰叫你先為難我,如今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說著,便也親自提了酒壺,站起身來,往何氏面前的小銀杯里慢慢斟了一杯,遞到何氏面前。
何氏只得也喝了一杯,差點沒嗆著,只得掩口咳嗽了幾下,又喝了一口甜湯壓了壓,這才緩了過來,忙不迭說道:「那繼續來,看看下面輪到誰!」她話音一落,鼓聲便跟著響了起來,何氏連忙將桂花丟出去。
不多久便輪到了李氏,李氏之前聽她們唱的都有些氣虛,這些戲詞她只覺得耳熟,似乎是聽過,但是卻沒記下來果,只得笑道:「我可不知道你們這些文縐縐的唱的什麼,就是小時候聽鄉下戲班子唱了幾摺子社戲,你們要是為難我,還不如直接罰酒呢!」說著,就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周氏笑道:「都是聽戲,哪裡還分什麼文戲武戲,誰敢為難姐姐啊,姐姐儘管唱便是!」其他人都點頭稱是,催著李氏趕緊開唱。
李氏便硬著頭皮站起身來,揚聲唱道:「十冬臘月秋涼叫,六月三伏凍了冰雹,天更里太陽出來把紗窗照,正午時架上的金雞還睡覺,梨樹上開結下了櫻桃,想迷了心,八月十五把元宵鬧。」
原身聽過的戲不少,也看過許多,對於不少曲牌格律也記得清楚,顧曉雖說不能活學活用,但是一聽便知道這是一支寄生草,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寄生草是什麼人填的,倒是促狹!」
李氏見大家都掩口笑,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麼寄生草不寄生草的,就是以前在鄉下聽到的那些,詞都俗得很!」她沒說的是,鄉下社戲,聽戲的人多半大字不識一個,戲班子想要混飯吃,自然得變通,因此要麼唱的是那種熱鬧的武戲,要麼就是類似這些近似於俗語俚調,用詞儘可能淺白,不像是之前周氏何氏她們唱的一樣,固然有些閨思之情,卻也比較隱晦,很多都直白到低俗的境地。如今這一整個府里,就三個男丁,還都是孩子,真要是唱那些,搞得就像是寡婦思春一樣,她自然也唱不出口,沒得叫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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