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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突然一下就跪到了地上,“有件事其实一直瞒着你,至今你和公子都被蒙在鼓里。”
肖美闫让他赶紧说,“薄琰和偲偲今天都在这,一会被他们看见就不好了。”
男人低下身,用力磕了几个头。
“当初强暴傅偲的,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另外几个……”
肖美闫惊呼出声,“你,你说什么?”
“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主张出了这个馊主意,未经过您和赵公子的同意,就安排人做下了那件事。”
“我……我原本是想着安排一个人的,但那些帮手他们没忍住……”
一巴掌狠狠扇在男人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仿佛扇在了门上,傅偲都能感受到耳膜在振动,在拉扯着她的心脏。
但她这次再听到这些话时,心里却很快能恢复成死水一样。
肖美闫痛心疾首的样子,几乎要晕厥,她强撑着站在那,“你说什么?”
“太太,是我的错。”
肖美闫狠狠踹了他一脚,“当初你擅作做主,我就应该杀了你。这事薄琰还不知道,要不然他不会放过你的!”
“傅偲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们怎么能下得去这样的手?”
里面继续传来男人扑通扑通磕头的声音,“我只是想让公子走得顺坦一点,不想他那么辛苦。是我愚蠢,是我笨,多谢太太当初给了我一次机会……”
肖美闫这口气消不掉,渐渐变成了压抑的哭声。
“你让我怎么对得起薄琰,怎么对得起偲偲?”
“太太,那件事是我一手筹备的,这个罪名我自己担了。”
“你担得起吗?你是替我做事的,说出去薄琰能信吗?”
傅偲慢慢直起身,在原地又站了会。
她的表情冷漠到吓人,里面的话反反复复,都是一个意思。
傅偲转过身,往房间的方向走。
走廊上的光笼罩着傅偲的头顶上方,一个个光圈怪异,听了那些话,她还恨赵薄琰吗?
恨,当然恨了,而且是更恨!
佛堂里的男人,将全部的罪名都揽了过去,把赵薄琰母子择了个干干净净,真是可笑至极!
原来,他们真的已经在怀疑她了,要不然也不会来这么一出不打自招。
但赵薄琰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她不只是看了那本册子,她还窃听到了他跟肖美闫的谈话。
他自己都承认了,强暴傅偲的人就是他!
现在这一出戏,无外乎就是想让傅偲相信,是那个男人擅作主张找的人,跟赵薄琰一点关系都没有。
傅偲回到房间门口,配角的戏都唱完了,主角也上好妆了,这种时候怎么能不弄出点动静呢。
傅偲用力打开门,跌跌撞撞冲了进去。
赵薄琰听到声音,他刚好起来,他看到傅偲失魂落魄,小脸上布满泪痕,“薄琰……”
男人忙起身将她拉到跟前,“出什么事了?怎么哭了?”
傅偲手指着窗外,她扑在赵薄琰的怀里,“我怕,太可怕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
傅偲双手紧紧地揪着赵薄琰的领子,手指越来越用力,“你知道强暴了我的那些人,是谁找来的吗?”
赵薄琰手掌轻抚着傅偲的脑后,“怎么又提这件事了?都过去了,偲偲。”
“是妈,是你妈,我亲耳听到的,佛堂里还有个男人,人都是他找的。”
赵薄琰握住了傅偲的肩膀,将她轻推开些,“是真的?”
“他应该还没走。”
她肩膀处的力道一松,赵薄琰转身就走了出去。
傅偲手掌擦了下挤出来的那几滴眼泪。
赵薄琰,他做的一切,都是在给你铺路呢
佛堂内。
肖美闫撑着供放神佛的长台,地上的男人依旧跪着,两人彼此相看,等待下一瞬的腥风血雨。
肖美闫因为等待,而不耐烦地用指甲抓着桌面。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她也相信赵薄琰的判断,与其让傅偲怀疑他们,还不如破釜沉舟。
长廊尽头处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肖美闫上前将男人拉起来。
赵薄琰一把推开佛堂的门时,里面的人正要离开。
男人看到他,浑身骨架像是被人拆掉打散了一样,他双腿哆嗦着,身子眼看着要往下滑。
肖美闫的脸色也很不自然。
“薄琰……”
傅偲跟在后面,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赵薄琰没说话,冲进去拎住男人的衣领,坚硬的拳头像是抡沙袋一样往他脸上砸。
肖美闫没能拉住他,她走到傅偲跟前,“偲偲啊……”
她伸手想去拉傅偲的手,傅偲吓的尖叫声躲开了。
“别碰我!”
她的嗓音像是磨尖的利器,会伤人,会刺人,肖美闫顿在原地
', ' ')(',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偲偲,你怎么了?”
男人没有还手,也根本还不了手,肖美闫眼看要出人命,这才过去拉住赵薄琰。
“薄琰,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赵薄琰抽出了手臂,转身面向她,眼神冷冽如刀,“妈,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你这孩子……”肖美闫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认了,“说什么呢?”
赵薄琰咄咄逼人,“偲偲的事,是你做的?你安排的人,你安排了一切,对吗?”
傅偲靠在门边,虚弱得几乎站不稳,要不是她事先什么都知道了,她肯定又会被赵薄琰骗了。
肖美闫轻咬了牙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是不是你?”
躺在地上的男人此时撑起上半身,用膝盖跪着坚硬的地面,一路跪行来到赵薄琰的跟前。
“公子,都是我做的,这件事太太毫不知情,是我瞒着她找人干的。”
“都是我,我对不起您和太太,对不起少奶奶……”
肖美闫这时候,就要将自己择除干净了,“薄琰,我们也不想瞒你,我更是没脸见偲偲。”
傅偲胸口被撕扯的厉害,这就是赵薄琰惯用的行事风格,只要能保全自己,别人的命对他来说轻如草芥。
他们是料准了她性子软,就算推个人出来背锅,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是吗?
赵薄琰一脚将男人踢开。
他看向傅偲,潭底沉浸着她肉眼可见的痛苦和挣扎,兵行险着,如果顺利,傅偲从此以后都不会怀疑到赵薄琰的身上。
他自然也不能让自己的亲妈陷入泥沼,所以,这时候需要一个忠心耿耿的人站出来。
傅偲蹲了下去,双手抱住脑袋,将自己的悲伤完全展露于人前。
肖美闫想过去拉她,“偲偲,是妈的错……”
傅偲发了疯一样将她推开,“走开,你们都走开。”
她两手再度抱着头,让自己快速地冷静下来。
这个男人于赵薄琰而言,肯定是亲信,从他的年龄来推算,他最开始跟着的应该是肖美闫。
赵薄琰的脚步声过来,将她环在怀里,手臂越收越紧。
“偲偲,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发生。”
男人爬起来后,又开始磕头,肖美闫这会站在长台前,手掌掐着桌沿处。
傅偲喜欢赵薄琰,这一点肖美闫从来不怀疑。她有过第一次妥协,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也许一时半刻接受不了,但她相信傅偲总能让这件事过去。
赵薄琰想要将她扶起身,傅偲不知哪来的劲,蹲在那动也不动。
“赵薄琰,他说他找来那几个人,都是为了给你铺路呢。”
赵薄琰手掌在她背后握拢,握成了拳头抵在傅偲的脊背处,男人在后面急于想要给自己的主人开脱。
“少奶奶,这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以为是为了公子好。你别怪他,一切都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吧。”
傅偲双眼从赵薄琰的肩头处望出去,她的眼神冷冰冰的,“你不用提,也会有人罚你。”
赵薄琰接过了她的话,“偲偲,交给我,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傅偲撑着赵薄琰的手臂,站了起来。
“把他交给我哥。”
“什么?”肖美闫忙走过来两步,“偲偲,这事薄琰绝不会偏袒的,你哥知道了,说不定要误会薄琰……”
傅偲知道这个决定,等于是要卸了肖美闫的左膀右臂,她不会舍得的。
“我说了,把他交给我哥。”
肖美闫的表情,第一次没有管理好。
傅时律是怎样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人交到他手里,还有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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