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路河:「小望,還不睡?」
翟望岳驚險地平復自己的心情,盡力不露出異樣的神色:「起來喝水,聽見你在說夢話,就過來看看。」
剛才自己到底說了什麼?申路河稍微回憶了一下夢境,立刻警惕起來。
這絕不能讓翟望岳知道。
兩人四目相對,心照不宣地藏著截然不同的秘密。
申路河笑了笑,下垂的眼角透著濃重的倦怠:「我累的時候會有這毛病。」
「我說……」翟望岳無意識地撥弄發尾,黑色的長髮像鐵線散在他的指尖,暴露了些許緊張,「其實你可以把我當男人看。」
這次申路河是真心實意地笑了。他才睡醒,一簇頭頂的髮絲翹起,拱出一個半圓的弧:「好吧。」
接著他不硬不軟地接上:「那你應該明白,成年人之間是要保持距離的,不是嗎?」
所以,申路河周旋的手段,再高明不過了,讓翟望岳欲言又止,一點也接不住他的招。
「但是,和人保持距離很累,這我知道。」翟望岳暗暗吸了口氣,帶著孤注一擲道,「你身邊還有我呢。」
申路河不作聲,眼睛裡的光清明了一點,仿佛翟望岳內心每一個角落都被他一覽無餘。他心裡動搖了一下,審視自己的哪句話說得太露骨。
都說兄弟由於血緣和其他地方的相似,審美也會高度重合,所以,很有可能愛上同一個人。
不能說父母多麼偏愛哥哥,從小到大,都是叛逆的翟誠岳闖了禍之後,被翟勇和周慧男女混合雙打,翟誠岳上一秒滿臉是淚,下一秒就又換上了缺了牙齒的笑臉。
不管是管教還是關注,都是翟誠岳獲得的更多,因為平日裡叛逆,所以得到成就就格外地不同,值得翟勇和周慧特別地半帶炫耀地去抱怨。
小兒子更聽話更優秀,以至於成了平常,可以放心地忽略,以至於這成了翟望岳內心最敏感脆弱的地方。
從當年到現在,翟望岳一直停留在那個害怕被大人遺忘的孩子,他害怕有一天突然消失,都無人會察覺,也苦苦地依戀著帶著些許大哥氣質的人,尋求長輩一樣的認可。
是他深入骨髓的執念。
他盯著申路河淡色的雙唇,耳膜嗡嗡地鼓譟,燒熱了冷靜卻瘋狂的火。
他是哥哥的人。他心裡容不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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