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初冬的時節,拗了片刻,申路河渾身竟出了汗。他嘆了口氣,終於暫時放棄,像個人偶一樣任由翟望岳拉著走。青年把頭髮扎了起來,隨著風一飄一飄,像玄色的的旗幟。
他幽幽道:「我……我應該早就知道魏叢山不是個東西,我很理解小青那孩子。時候到了,你拉夠了沒有?」」
卷餅已經吃光了,兜轉了一圈,他們又回到了居民樓下,申路河攥著翟望岳的手指把他們一根根地掰開,強硬地掙脫了這樣的束縛。
冬季不如夏季,暮色與白日交疊時沒有絢麗的晚霞,就在這麼短暫的時間之內,天空以一種猝不及防的姿態,黯然失色了下去。如果居民樓上的那個房間裡,翟誠岳還在暖黃色的燈光中端坐著寫稿,那麼這樣的景色還不那麼容易引起虛無的情緒,可現在不同了。
似乎翟望岳對他的表白,讓他的人生態度發生了一些變化,再確切一點就是,那些名為希望的東西終於被徹底抽離,他開始真正接受了「申路河是個失敗的男人」這一事實。
無論哪個方向都如此失敗。
申路河接上了他今晚半截對話的結尾:「翟望岳,你知道嗎,如果我是她,會做和她一樣的選擇。」
「人是我殺的。」瘦弱的少女在審訊室冰冷光線的照射下顯得更加渺小,然而她的第一句話就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按理說,她就沒有過隻身騙過層層調查的妄想,能瞞過那麼久,魏小青已經很滿足了。
她翻了翻起眼睛,露出回憶的神情,眼前的人影開始模糊,她又回到了那個黃昏如血的傍晚:「當天,我媽在養老院待久了,回來得晚了點。」
桌上盛滿啤酒的酒杯被魏叢山一巴掌揮了下去,撞在了高金鳳圍裙的胸口處,把後者砸得倒退半步,布料上大片的酒液污漬暈染開,而廉價的玻璃杯在地上碎成了一灘。
還未等高金鳳沉默著去拿掃帚掃地上的碎片,魏叢山就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把她往桌角上磕。
醉酒的屠戶一股不要命似的蠻力,隨著肉體撞到堅硬木質上的悶響和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地面上很快淤積起暗紅的血。
而魏叢山的羞辱依然沒有停止,他滿臉通紅,爆起了半身的青筋,一腳把高金鳳踹倒在地,拳頭如同暴雨般落在女人身上;「媽的,在個養老院工作幾天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要沒有我肉鋪上忙活,你賺的鳥錢算個屁!天生的賤種!早就欠鐵鏈子栓了——」
夜幕降臨,魏小青像只老鼠一樣縮起自己,試圖去叩響爺爺奶奶的房門,而事實是房門早已落鎖,無論如何,也無法向她敞開。
魏小青終於不妄想著得到他人的幫助,她義無反顧地撲向那個施暴的巨人,奮力拉扯他的手臂:「別打了!!」
魏小青天天在攤位上幫忙,加上年輕,手上有點力氣,一拽之下讓酒精上頭的魏叢山趔趄一下,然而下一秒,她也被像一個布娃娃一樣摔到了地上:「敢碰我?媽的,連你一起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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