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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病睢「哦」了聲,說:「和人躲個雨就新奇,和人一起摔跤更高興了吧?」

「我很高興嗎?」謝臨風故作懷疑,「沒有吧。」

晏病睢又冷笑一聲。他這個人膚如冰雪,氣質清冷,嘴上功夫又厲害,對謝臨風而言,很不好招惹——

可那是摔跤前的晏堂主,他此刻儼然成了泥菩薩,非但整個人灰頭土臉的,還頂著芭蕉葉抱腿縮在一塊兒,好像很失意,很可憐,很生氣。

謝臨風扔了衣裳,往樹上一掛,又「噗嗤」笑了出來,這一聲笑讓他如芒在背。

謝臨風裝模作樣地活動肩背,坐下就喊:「好疼。」

晏病睢眸光一愣,忽地側目:「哪裡疼。先前的臉傷不是……」

他話說一半,眼尾被人用指腹摩挲住了。

謝臨風按著他的眼尾,驚道:「哎呀呀……小公子不笑還好,一笑竟跟朵花兒似的。」

晏病睢眼尾霎時熱了,他視線受擠,漠聲說:「放手。」

謝臨風說:「不放。」

晏病睢盯著謝臨風的眸子,從裡面看清自己的倒影,冷聲道,「好醜……你不如瞎了。」

謝臨風說:「巧不巧,剛瞎過,更巧的是,公子和我都做過瞽目先生。」

晏病睢道:「瞽目先生何時成雙成對了?」

「所以世上鮮少再有這麼般配的了。」他說完又起了壞心眼,手掌一推,將晏病睢的雙頰捧了起來,讓他仰面看自己,「這位公子,你知道瞎子通常會做些什麼嗎?」

晏病睢愛答不理的:「會動手動腳,還會亂摸。」

謝臨風反思道:「是嗎?這麼風流。」

晏病睢難得贊同:「不錯,的確下流。」

他說話冷冷的,目光涼涼的,仿佛任憑你千刀萬剮,他什麼都不在乎。謝臨風將他捧得更凶,那弧度致使芭蕉葉無聲滑落,但兩人卻都沒接。

謝臨風也贊同:「是這個道理。不過瞎子們通常還有技能傍身,算命懂不懂?」

晏病睢終於來了興趣:「神棍這樣當?別人是看相,你可以直接上手摸嗎?」

謝臨風說:「不可以嗎?」說完還朝他臉上揉了兩把。

豈料他這幾下輕揉,不僅揉紅了晏病睢的臉,還揉紅了晏病睢的耳。謝臨風毫無察覺,他盯著對面的眼睛,笑得很壞:「怎麼不問我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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