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鶴剛易容下山,他身手矯健,左右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卻借著傀絲對臨予說了一路的話。
化鶴道:「糊塗鬼,我適才瞧見一隻好大的鳥,飛走了。」
臨予道:「的確,我這邊也有隻傻鳥剛飛走。」
化鶴「哎」了聲:「我要哭出聲了,什麼傻,我從前次次考核都位居第一。」
不到喝口水的功夫,化鶴又說:「這裡有棵樹。」
臨予開始在房間踱步倒騰,說:「山里到處都是樹,你這麼土?」
化鶴說:「這樹不同,你前世還是團鬼火的時候,就是來這棵樹前遇到的我。你怎樣,沒有半分留念嗎?」
臨予從架子上翻出本書:「編。」
化鶴鬱悶:「我哪有?」
臨予躺在化鶴的榻:「我說這話本,一看就很扯,根本不信嘛。」
化鶴也不惱,心裡很歡喜。從前他去哪都是一個人,身邊再跟著一堆機械地傀儡,化鶴說什麼它們都笑,講什麼它們都說好聽,沒有人會像臨予這樣不識好歹。
化鶴從花草樹木說到茶米油鹽,滔滔不絕的,仿佛以前從沒見過似的。
臨予被他吵得不耐煩,罩進被子睡著了。
這根傀絲無形無感,卻總是能傳來化鶴大驚小怪的新奇話。臨予愛答不理地應著,看話本的時候覺得化鶴真煩人,入睡之時又聽化鶴說:「真好哄。」
往日兇險枯燥的考核變得不那麼難熬,用臨予的話說,化鶴此去不像平亂,更像去度假。
然而疫鬼的數目和修為遠超預期,它們分散得零碎,不僅擅長隱蔽,還會寄生在活人體內。化鶴不能殺人,也不能受傷,加上火拂塵原本是炎師的武器,他用不襯手,因而對付疫鬼稍顯棘手。
但這些統統不是絆住他的原因。
化鶴通體是傷,全身上下傷口猙獰,血如雨一樣在下。這方土地上的最後一個寄生疫鬼殺完,化鶴再次擠出咒力探了探,他沒感應錯——
傀絲斷了。
這個念頭湧上的瞬間,化鶴一下子失了力氣。四面都是被業火焚毀至焦黑的土壤,他強撐著身子邁了兩步,被地里的血臭熏得作嘔。
化鶴驟然跌倒在地,火拂塵卻在往上飛。
頭頂傳來臨予的聲音:「我能拿嗎……好吧,我已經拿了。」
化鶴的黑血染髒了臨予的白袖,他正被費力地抱著,卻控制不住身體下滑。很快,化鶴聽到對方並不客氣地嗆他:「……你這麼重,平日裡裝什麼柔弱可憐?!啊……我真是……真是信了你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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