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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鶴,化鶴?」臨予輕聲問,「別說了可以嗎?」

化鶴充耳不聞,恨道:「你不准這樣害我難過得要死,卻再也不管我了!」

「我讓你別說了!」臨予驟然推開他,但由於身體近乎朽邁,他徑直從座位上摔下來,跌進化鶴的懷裡。

他的白髮有月的光澤,身體也像月一樣冷:「我真的……很討厭你!」

臨予胡亂推搡:「……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不准看我……不准……」他慌亂粗魯地去遮化鶴的眼睛,近乎失控地啜泣道,「恨你……這幅樣子……都是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化鶴垂下眸光,臨予像他那顆壞掉的心臟,他必須很有耐心地安撫:「都是我的錯,我們不要鬧誤會好嗎?我適才說的都不是空話,我一定有辦法,我一定有辦法,我可是……我可是神——」

話音未落,化鶴驟然如轟雷掣電,驚愣當場!

頃刻間,時間如同撕扯的傷口般被無限拉長,所有事物都以一種極度緩慢甚至停滯的速度前進、演繹。

臨予從身體僵直到雙目渙散,再到他如同斷線的木偶倒在化鶴的肩上……

「……」

究竟是怎麼從冰城中離開的,化鶴已經有些記不太清了,他頂著寒霜,脊背微曲,保持著背人的姿勢,可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身後唯餘一背空空的風雪。

化鶴只能模糊記起一些殘片,那個瞬間好像沒有血出現,只有一縷乍現的紅光。

化鶴大致能明白這短短一瞬發生了什麼,炎師或者母神興許早就算好了今天,但他卻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那枚耳璫分明是他親手做的,怎麼就真成了法器?

他一路走出城門,那座冰做的城池和宮殿在白茫茫的渦流中坍塌、隕落,這裡飛舞的每一片細雪都在啜泣。

化鶴跪倒在風雪裡,聽著虛無的泣音,眼前是一片紅霧,他明白是自己在哭,卻只有一滴猩紅的淚。

雪粒織就的霧中顯現出一個人影,水茗祈咳嗽了兩聲,最終扔了件衣裳過來:「冰城邪祟仍有殘留,雪中有惡詛,披上,起來,然後回去。」

化鶴:「……」

水茗祈等了片刻,明白如果自己不說清楚真相,化鶴是絕不會走的,於是她陳述道:「炎師和霜雲殞身之時,曾將自己的武器留給了你,為的是來日護你周全。你不知神祇遺物大多積贊了主人的生靈,斷然封了武器,因而其意志化作詛咒,如影隨形,常伴你身側。若今日你並未身處險境,是絕不可能觸發詛咒的。正是因為感知到殺意,為了護你性命,才反殺兇手,她們的苦心,你要明白。傀儡而已,莫要因小失大,寒了先輩的心。」

——事實原是如此。

化鶴垂眸,淡淡地盯著自己左胸上的刀刃。

哦,他險些忘了,難怪這一路都很痛,原來這刀一直刺著他的心。

他想起來了,臨予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是:詛咒讓我留下,既如此,我也化作你的詛咒好了。

……嗯,他似乎還說了什麼。

是在喊我的名字嗎?還是在說他其實也捨不得——

哦,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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