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也掏出已破破爛爛的數學練習冊，隨便翻開一頁都有圈畫得亂七八糟還死活解不出來的題，張遠潮上進心階段性隨機泛起，站起身也湊到應洵身旁開始問問題。

又一節晚自習過去，自覺留下來緊趕慢趕寫完一份英語閱讀限時練習，周繹北翻到答案頁，拿出紅筆開始認真批改。

教室空蕩，時鐘不知不覺已走到十一點，周繹北咬著唇，劃掉「A」訂正為「B」，為自己的粗心而懊惱。

暖黃的燈光潑灑，瓷白的肌膚是上等釉的質感，五官濃淡分明，多一分嫌濃，少一分嫌淡，是剛剛好的美，睫毛纖長，蝴蝶振翅般顫動，在眼下投出一片淺淺的陰翳。

應洵收回眼，收拾好書包，站起身，「你今天沒有題要問嗎？」語氣平淡，眼底晦暗不明，只是握著書包肩帶的手青筋微現。

痛快打上一個大大的鉤，周繹北用力合上書，蓋上筆蓋，發散的目光在黑板上寫著的明明已經全部完成的作業名單上長久停留，「沒有。」語氣生硬，答案直白。

皺眉，應洵稍稍放柔了些聲音，「查缺補漏這種東西都是要堅持的，日積月累才能有收穫。」

「哦，」周繹北突然抬頭，直視應洵，眼神是更加鑽石的玻璃，小臉繃得緊緊的，有種稚子般的倔強，「我沒問你題就說明我沒有在查缺補漏嗎。」

「我自己也能得到正確答案，」周繹北又垂下頭收拾起書包，語氣悶悶，「不用你管。」

「怎麼了？」好像周繹北的態度對他並沒有造成任何影響，應洵的語氣依然澄澈得如一捧月光。

「你覺得幫我媽監視我很好玩嗎？」越來越煩，皺眉，周繹北也懶得再打什麼啞謎了，直白道，「有必要嗎？浪費我時間也浪費你時間吧。多把這個時間拿去幫幫別人吧，我看你還蠻熱門的。」

「生氣了嗎？」應洵彎下腰，直視著周繹北的眼。

突然湊近，周繹北抿抿唇，倔強地與他對視，「關你什麼事。」

「對不起，」應洵語氣誠懇，「是我沒有考慮周全，陳阿姨也就說了一嘴讓我幫你講講不會的題，不是那個意思的。你應該要知道她很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