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贊成地皺了皺眉，但是應洵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心中苦笑，他現在並沒有什麼身份去勸阻周繹北。

果然人就是貪心的。

從只要能看見她就好，到只要能重逢就好，到現在的渴求一個能光明正大在她身邊對她無盡的好的身份，好像只需要短短几天。

但是其實為著這幾天，他已經熬過了好幾年。

打開車內藍牙，連上手機的音樂軟體，為著緩解車內這該死的安靜，應洵在等紅綠燈的間隙隨機播放出一首歌。

「在屋頂唱著你的歌

在屋頂和我愛的人」

周繹北忍不住跟著搖頭晃腦地輕聲跟著哼唱。

應洵也偷偷笑著，虎牙在唇邊若隱若現。

「你還是這麼喜歡唱歌，」應洵在間奏部分開口，含著隱隱的笑意，「還有在拉大提琴嗎？」

「唱歌多開心呀！我的朋友都得和我一起唱歌，以後想當我男朋友的表白的時候還一定得給我唱歌！」周繹北開玩笑隨便說著，「大提琴大學期間都快忘光了，不過畢業後還專門把它帶來上海了，偶爾心情不開心就會拉一拉。」

應洵默默記住周繹北隨口一句話，單手轉著方向盤，「有個興趣愛好挺好的。」

嗨歌一曲過後，周繹北才遲鈍地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只得也禮尚往來地回應一句：「那你呢，沒有什麼興趣愛好嗎？」

應洵沉默片刻，無奈苦笑地開口，「太忙了，好像除了寫代碼寫策劃案這些，都沒有什麼愛好了。」

應洵的時間完全被繁雜的各種事務擠占，唯一的休息也變成了偶爾想起周繹北。

看著他略微落寞的神情，周繹北承認自己是有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心疼，「那現在重新培養嘛！反正都已經是成功男士了，喜歡什麼就一擲千金嘛！」

「那看來我得砸點錢在你身上了。」

「油、嘴、滑、舌。」周繹北一字一字加重停頓都說著，眼神又莫名移到了車窗外。

「應洵，我可以問一下嗎，」她還是忍不住輕輕開口，「你，為什麼喜歡我啊。」

「明明我是那麼糟糕一個人。」周繹北眼神在神色匆匆的過路人麻木的臉上掠過，在花里胡哨的各種店面上飄過，在所有所有的事物上短暫駐足，卻就是不敢看應洵，只繼續輕聲述說著。

「性格那麼糟糕，腦袋也笨，嘴巴又不饒人，連黎蔓都會開玩笑說我是美麗廢物，也沒什麼人願意和我一起玩。我只不過是運氣好的小小暴發戶。我還那麼壞，故意打賭喜歡看人家笑話。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嗎？」

這些話語輕輕在車內飄著，一字一句是周繹北的疑惑與不曾輕易承認的自卑，她自揭傷疤，在看似已癒合的傷疤下仍有血淚在橫流。

在破舊巷中生活的記憶已經褪色成一張脆弱的泛黃照片，而潑天的富貴不過是曇花一現的快樂，取而代之的是周進每日的愁眉苦臉與鬢角日漸發白的頭髮，是陳茴的低眉順眼與小意附和。

周繹北在街頭巷尾亂竄的自由靈魂被高貴綢緞拘束，幼時亂跑亂竄肆意玩笑的玩伴早已找不見，更多的是同齡人精緻臉龐上毫不遮掩的不屑與鄙夷。她嘗試交朋友，可是人家嫌棄她不知道什麼是LV，更是對插nel，YSL等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