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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多數時候,比如戰爭未曾爆發時,這裡和諧的並不像邊界。

幻想與現實之間也總是隔著這樣一片荒蕪的田野,有些事情只有當你走出來,你才知道它會發生,它會這樣發生,而不是按你幻想的進行。謝清方就很少用現實的目光打量這樣的景色,他倒是在大腦里想像過很多次,當他住在逼仄的小屋或孤獨的宗門山峰之上時。

戌時的天是剛暗下的天。

此時的月光剛升起來,不亮不暗,晚上的風也剛飄搖起來,不涼不熱,恰當好處的風與光照在謝清方身上,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分割開來了。

人在自然風光面前是有一種「臣服感」的,人一面臣服於自然的浩渺,一面又迫不及待想要征服自然。人們站在地上想要飛天,得了靈力想要飛升,有了修為更想要成仙,他們的野心在這片無機質的景色里擴大、擴大,而後散成空氣與塵埃,可惜謝清方就很少有這種的感覺,他對浩渺之物從不心生占有欲,他只是欣賞,然後抽離。

謝清方真正有的兩種感覺是無力與充盈。

無力是因為陳理的速度實在把握太好了,他對謝清方的身體了解程度比謝清方本人還好,他知道謝清方的極限在哪,他將這段路途不斷拉長,直到拉到峰值點,而謝清方明知道陳理是故意的,他也沒有辦法說出「慢一點」這三個字。

畢竟,陳理的感覺也沒有出錯,謝清方的第一回答確實是「還好」。

他像是一條沒有方向的河,在路上停滯也好,在山野流淌也好,他都接受——或者被迫接受——又或者暗示自己只能接受——總之謝清方很少拒絕什麼東西,只要能做到,他總會盡力做到。

而充盈的感覺就來得奇怪一些了。

當謝清方眼睛看見這地、這草、這樹、這天的時,他的心靈就情不自禁感到了一種被填滿的情緒,空曠又飄渺的晚風塞滿了他的心,而他以前呆在宗門,看著形形色色師弟師妹時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熱鬧的充實。

這兩種情緒在心裡拉扯、交織、旋轉,最後變成一首小小夜曲——

輕快的旋律從耳旁傳來最後嵌入人的心,謝清方想跟著輕輕哼幾句,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不會唱歌。

這時候,他終於回歸現實,他看著前面已然沒動的陳理,也跟著放下了腳步。

他的腳掌現在酸脹極了,用力過度的足弓帶來一種又燒又疼的觸感,而現在停步,足下這樣的感覺便火燒火燎地涌了過來,生怕慢了一刻,它就會被它的主人遺忘掉。然而它的主人依舊沒有看它,謝清方的目光正停在陳理背後,然後順著背與肩膀的縫隙往前看。

他們不知何時來到了一個山坡之上。

坡上綠草鋪了一地,這裡沒有花,只有幾隻鳥,鳥撲棱撲棱翅膀颳起一陣響。

最盡頭,一個小孩站在坡頂。

小孩長得不高,十幾歲的模樣,此時昂著頭,正對著月光盡情歌唱。謝清方先前聽見的那陣悠揚的旋律就是從他口中唱出來的。他唱得很盡興,也很高興,稚嫩的臉上是一片純然的笑容,銀白的月光灑在他臉上,聖潔像是一個被上帝恩寵的小小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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