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像依靠般搭在陳理身上,輕柔,溫和,季始也試探著伸出了手。
陳理看著祂的動作,沒動。
見狀, 季始的手才慢吞吞地放在了陳理的手腕上——那隻拿著針管的手腕上。
祂身上的鎖鏈隨著祂的動作發出悶悶的碰撞聲響。
很快, 陳理的手便被祂緩慢移走, 直到遠離祂的脖頸,那個對祂來說其實不算致命,但祂有些不願意被人觸碰的地方。
而當鉗制祂呼吸的手離開,季始臉上卻沒有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季始還是那個平靜又可憐的表情——說實話,被這樣的神情與目光注視, 人很難不生出一種「我在祂眼裡是唯一」的感受——祂就用這個表情,在鬆開手腕後, 朝陳理展開了手,做出了一個像是擁抱的動作。
季始說:「請隨意研究我,我不會感到哀傷。」
……
公開的生物源序號已經達到了九百多,而據一些消息靈通人士的說法,實際上,人類發現的生物源總數應該遠超四位數了。
並且,這個四位數它到底由數字幾開頭的,這個問題也同樣值得人思考。
但能夠確定的是,這類可被獵獲、利用、研究的生物源,非常非常的多。
不管是研究人員還是普通人,對於生物源都有最基礎的認識和了解,尤其是前者,他們接觸生物源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
而在這些研究的過程里,因為生物源天生親近人的習性,許多尚有良知的人會對其產生憐憫。
然後,就像遠古時期一些科學家會拒絕人/體實驗那樣,現在很多研究員也會拒絕直接應用於生物源身體上的研究。
原因是他們對生物源產生了「道德感」的情緒。
而道德起源於同理心,起源於感同身受,只有當你認為生物源會和人類一樣感知到痛苦時,你才會對於祂們產生同理,產生道德。
可如果你認為——或者你只能認為——生物源不會痛苦、不會哀傷時,自然就不會產生道德感。
更不會有負罪心了。
當然,以上全部說法都只針對於尚存人性的人類,像是陳理所認知到的,如原主這般的人,他們就是純粹的科學瘋子,能被他們劃出界線的,從來不是「人類與其他」,而只有「真理與其他」,必要情況下,他們甚至可以犧牲自己,以尋求他們想要得到的答案。
而原主與這類人唯一的區別只有,他還留有一絲人性之外的憐憫。
比如在意識到季始對自己反常的依賴後,他會明確給出警告——我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多餘感情的警告。
季始似乎就是看懂了這一點。
所以,祂給出的回應,也就是陳理剛剛聽見的那一句話。
「沒有關係,我不會感到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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