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點了點頭，將裹起來的樹葉重新吞進喉嚨里藏起來。

做完這一切，食人花撲進千茴懷中，不斷「嗚嗚」著。

千茴還很難過，有希望復活，不代表小蘑菇的遭遇不存在。

他抱緊食人花，過了好久，出聲道：「什麼時候……」

「是誰做的？」千茴眼眶泛紅，「是……人類？」

喪屍捕殺植物，通常都會吃掉。

千茴不願意細想，但也知道，被喪屍攻擊極難留下完整的屍體。

食人花抬起頭，輕輕點了一下。

千茴又問：「是昨晚的……那些嗎？」

食人花想了想，搖頭。

殺掉小蘑菇，和昨晚攻擊它的，來自不同的地方，它聞得出來。

千茴莫名鬆了口氣，不是昨晚的人類，那就與南廷覲也沒有關係。

他吸了吸鼻子，撫摸著食人花的頭頂。

待千茴的情緒穩定了些，身側響起腳步聲。

他扭頭看去，是南廷覲。

食人花記得南廷覲身上的氣息，知道他就是千茴以前的男朋友。

它從不信任任何人類，眼神十分戒備，花莖緊繃著隨時準備攻擊，卻礙於千茴的面子，暫時忍耐著。

南廷覲無視食人花，屈膝蹲下：「怎麼了？」

千茴看起來像哭過，眼眶紅紅的，神情脆弱又難過。

此刻見到南廷覲，他才稍稍平復的情緒再度湧上來。

可是南廷覲什麼都忘了，不記得自己，也當然不記得小紫和小粉。

就算告訴他，他或許也不會明白。

最後，千茴的難過變成了委屈，和對他的控訴：「為什麼……」

他望向南廷覲，小聲道：「為什麼你不記得我？」

千茴又想哭，一點點眼淚在眼眶打轉。

南廷覲蹙眉，朝他伸出手。

千茴仿佛得到鼓勵，往前一下子撲過去。

他埋頭蹭著南廷覲的衣領，雙手摟緊對方：「嗚嗚嗚你抱抱我……」

南廷覲垂眸，動作既生疏又自然，將千茴抱在腿間。

第12章

南廷覲沒有穿外套，千茴在他身上嗅到了溪水的氣息，還有早晨濕潤的薄霧。

熟悉溫暖的體溫近在咫尺，恍惚間好像與從前沒有什麼區別。

千茴摟緊他的腰，臉頰貼過去，緩了好一會兒。

等他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些，感覺到南廷覲在撫摸自己的頭髮，從額前到耳側，動作十分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