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那天他問陌微的時候，陌微說沒有。

陸璟還看到了陌微站在一個小巷內，前方在雨里躺著的，赫然是辛木的屍體。

陸璟一直看到最後，那個雨天，陌微撐著傘走在路上，前方迎面走來一個人攔住他的去路。

那人的臉部被雨傘遮擋著，看不真切，但肩膀上垂落著金色長髮。

隨著雨傘被抬起，白棘的臉也露了出來。

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黑眸直直地盯著陌微看。

「我們可是同類啊……你還沒想起來嗎？」

——

陸璟從陌微的精神圖景中離開，一臉頹然地看著自己面前的人。

此刻陌微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改為坐在地上的姿勢。

「看清楚了嗎？」陌微眼眶通紅地看著陸璟，問道。

陸璟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只能靜靜地看著陌微。

「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這回換陌微抓著陸璟發瘋了：「你看到了吧，都是我裝出來的，我從頭到尾都在騙你！」

陸璟抬手抓住了陌微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目光平靜地看向他。

「你以前總是怪自己和我沒有很高的契合度。」陸璟的語氣有些失望透頂過後的異常冷靜。

陌微愣了一下。

「當然這話應該是你說出來騙我的，但我卻是認真的。」陸璟繼續說道：「要是我跟你的契合度能高點就好了，這樣你就可以繼續騙我了。」

陌微沒想到陸璟會說出這樣的話，眼淚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半奪眶而出，然後一把緊緊抱住了陸璟，靠在他的懷裡哭了起來。

「對不起……」陌微哭著說道。

「你在對不起什麼？」陸璟語氣中滿是疲憊。

「對不起，我騙了你。」陌微哭得越來越厲害：「一直都是我在故意勾引你的，我騙你說我在學校被人欺負，我的結合熱日期不穩定也是騙你的，我就是故意吃了藥讓結合熱提前了，我的腿受傷也是我故意的，因為我想跟你一起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裝出來騙你的，就是為了讓你跟我永久精神結合，誰知道你真的信了……對不起，對不起……」

陸璟聽著陌微的哭聲，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巨大的無力感牢牢包裹著，就像是溺水之人，找不到任何可以求生的浮木。

陌微還在哭，並且哭聲越來越大了。

終於，陸璟有些絕望地開口了：「別哭了，我答應你。」

陌微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淚眼朦朧的，似乎沒明白陸璟的意思。

「我答應你，和你解除精神結合。」陸璟繼續說道：「解除結合之後你想去做什麼都好，我都隨便你，但是不准去找白棘，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