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顧相想先在受災最嚴重的雲州修幾十條人工河,然後推廣至整座江南,最後推廣至條件符合的各府。
就是擱現代,又有挖土機又有隧道鑽,修建一條護城河都得以年起步,擱南朱,全靠人力挖掘,大不了上點牛馬騾子,要挖到什麼時候去?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人從哪裡來,錢從哪裡來?至於那些什麼修河修堤要征哪個家族的地又傷了哪家的根基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姬未湫都不想提,這是官員的事兒。
南朱也就姬溯登基後才緩過一口氣來,這幾年風調雨順,姬溯也不是愛修什麼行宮的人,國庫才有了餘糧,修一個雲州或許不難,但想要將整座江南府都修遍……那很難,更不必提全國了。
姬未湫站直了身體,心有有些奇異——既然放到朝上來議,說明姬溯覺得此事可行……他不是想讓王相來擔這個責任吧?
邏輯很簡單,王相的侄子捅出來的簍子,王相給補上,合情合理。
江南一向是個好地方,物產豐沛風調雨順,去江南做縣官可是個肥差,政績、油水都管夠。只要當官的不是個二愣子,平平安安在江南待上個兩三任,再有些人脈,穩穩噹噹的升官。
雲州知縣王流耀就是這樣一個人,姬未湫查過他,燕京人士,王相同父同母的弟弟家的老三,重元三年的進士,在大理寺當了三年的推官,重元六年調到雲州去做知縣,至今是第二任末,要是沒出乾旱這事兒,這人明年就能升官了。
群臣議論紛紛,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慶喜公公便往前站了站,他一動,朝臣便若有所覺地安靜了下來,姬溯淡然道:「眾卿可各抒己見。」
當即有人跨出一步,拱手道:「臣戶部趙明有奏!」
姬溯頷首,趙大人便道:「臣斗膽問一問顧相,水利本為利國利民之舉,只是江南旱季少有,如此大興工事,所費幾何?此次賑災,所費幾何?廬江、碧河……幾處州府年年為乾旱、決堤困擾,顧相因何拋幾府於不顧,卻要去治那江南?」
此言一出,不少朝臣附和不已。「臣以為,趙大人所言有理,既是要興水利,緣何不興廬江、碧河?顧相可為臣解釋一二?」
姬未湫在心裡鼓掌,犀利,好犀利,這話不知道顧相要怎麼答?
顧相倒是一派從容,他含笑道:「趙大人所言在理,臣主張重修雲州水利,原因有二。其一,雲州方經大災,百姓多有流散之舉,朝廷賑災糧款下達,百姓自回本地,可待到明年開耕,卻還有四五月之久,期間百姓吃用何來?青丁於家,散閒無事,與其這般,不如趁此時機,修浦建塘,以工代賑,既利於雲州千秋,又可換得全家嚼用,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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