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溯指尖微微顫了顫,伸手將姬未湫攏入懷中,叫他依著,絲毫不在乎酒漬沾了衣襟。
慶喜公公暗自稱奇,小殿下此前與聖上鬧成那般模樣,他在殿門外聽著都覺得害怕,還當兩兄弟之間終究會有些隔閡,不想看如今……哎,小殿下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在聖上心中的位置有多重。
慶喜公公拿著斗篷來披在了姬未湫身上,邊嘆道:「國公夫人真是可惜了……哪裡想到趙家居然有這般的膽子!」
姬溯平靜地說:「人心難測。」
周如晦夫人姓趙,單名一個鹿字,原兵部尚書趙清之嫡次女,因胎中不足,也是千嬌萬寵嬌養大的,父母疼愛不及,五年前趙清亡故,又二年,其夫人也追隨而去。
其兄趙存劍那對夫妻卻是畜生不如的東西,見親妹病弱,多年無所出,又因如今其仕途不順,恐趙鹿哪日人走茶涼,少了英國公這棵大樹倚仗,便欲送親女入國公府為妾,延續香火,趙鹿多次拒絕,其夫人便買通下人對趙鹿下毒,最後導致積重難返而逝。
周如晦為國守邊疆,姬溯自然對英國公府多有照拂,只是千防萬防,沒算到趙鹿的娘家這般陰狠。
慶喜公公低聲道:「這等後宅陰私,本就難防……聖上,今日可要在國公府上宿下?」
姬溯看了一眼姬未湫,頷首道:「好。」
慶喜公公也跟著看了看姬未湫,見他睡得滿臉都是紅暈,心道這可醉的不清——聖上也是想到這一點,才叫宿下的吧?否則就這麼點路程,回宮去也就是了。
慶喜公公來時就叫人去布置過了,如今只管引著姬溯去便是,他道:「聖上,老奴來扶殿下……」
「不必了。」姬溯單手就將姬未湫扶了起來,姬未湫本來睡得正香,陡然被人強行拎了起來,不舒服地哼了兩聲,手腳亂動,半睜開了眼睛:「別……別動我……睡覺……」
姬溯斥了一聲:「不許動。」
姬未湫頓時安分了下來,大半體重都壓在了姬溯身上。姬溯神色如常,帶著他往外走,姬未湫迷迷瞪瞪之間也知道跟著走。留宿的地方本就在花廳不遠,姬溯將人帶了過去,將人安置在了床上,這才許侍人上前為姬未湫擦洗。
這麼一通折騰下來,姬未湫也睜開了眼睛,他乖乖的,讓抬手就抬手,讓張口就張口,見到慶喜公公還眉開眼笑的:「公公!」
慶喜公公看他一團孩子氣的樣子,心下一軟,與姬溯請示道:「殿下醉酒,難免氣味難聞,不如送殿下去偏房歇著?」
哪怕姬未湫醉酒,也沒有叫姬溯主動讓他的道理。
姬溯道:「不必。」
慶喜公公在心中嘆了一聲,只好帶著侍人出了去,在門口守著。
圍繞著姬未湫的侍人們一走,便露出姬溯的身形來,姬溯見姬未湫傻傻愣愣的看著他,不禁有些好笑:「看朕作甚?」
姬未湫口齒不清地說:「看……皇兄……好看!」
姬溯不以為意,這種話他這十幾年間在姬未湫口中聽了無數遍,等到姬未湫出宮建府後才算是耳根清淨了兩年。他坐在了床邊,見姬未湫傻笑起來,他本想皺眉,最後卻生出了些無奈:「又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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