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未湫咬咬牙, 一律不停留、不處置,頭也不回地走, 順便讓人去問責京兆尹, 短短一條路出現了這麼多事情,他這個京兆尹怎麼當的……剩下的讓京兆尹和人博弈去吧。
這也是從姬溯身上學來的處世之道之一, 不問細節,先抓大節, 無論皇宮還是朝廷, 皆是各司其職,哪個環節出問題, 就問那個管這方面的人,他管不好,自然有人能替他管。
說實話,姬未湫還是第一次進大牢里。一跨入那道石門,便有一股混合著血腥氣的惡臭撲面而來,饒是白天,這座牢房裡依舊黯淡無光,需要靠火把照明,一座座牢房裡關的人有的已經頭髮花白,有的尚年輕,皆是雙目黯淡無神。
看得出來因為他要來的緣故,整座大牢都被緊急打掃了一番,大理寺卿跟在他身後,客氣地與他介紹:「這位是前江南府總兵□□劉大人!」
「這位是前清源府知府文君琰……」
周圍本就有犯人哀嚎嘶吼之聲,大理寺卿還在一旁喋喋不休,最讓姬未湫厭煩的是這人說話就介紹個人名和官位,哪怕他說說對方犯的什麼罪呢?這何大人當他自帶搜索器呢?提個關鍵詞自動檢索出來對方犯過的事兒?
姬未湫懶得看大理寺卿,隨口道:「何大人這是閒的發慌,找本王嘮嗑來了?要不您整理個冊子出來,等下回本王閒了,請大人到王府說書。」
大理寺卿一噎,道:「……下官恐難當重任。」
三言兩句之間,又繞過了兩道石門,總算是到了曹知魚所在。曹知魚因有檢舉之功,雖不能免死,但從牢房來看日子過得還不錯,至少他的牢房是整齊的,他盤腿背對著牢門坐在床上,似乎是在看那扇小窗外的風景,從背影看人還算整齊乾淨,應當是沒受什麼刑。
大理寺卿示意獄卒開牢門,姬未湫卻擺了擺手,示意不必。他道:「曹大人,何事尋本王?」
曹知魚聞聲並未回頭來看,只是道:「王爺答應罪臣的事,可做到了?」
「自然。」姬未湫雙手攏在袖中,心知肚明曹知魚是在問什麼,曹知魚家眷一事他在姬溯面前過了明路,又交代了醒波去辦,已經辦完了,人已經送走了。
曹知魚也沒有追問人送去了哪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於他而言是闔家性命,於別人口中或許只是一句清淡的吩咐罷了。
曹知魚道:「還請王爺屏蔽左右。」
姬未湫一手微抬,除了姬未湫身邊的護衛外,其他人都知情識趣的退下了,大理寺卿躊躇良久,在姬未湫的目光下走得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曹知魚這才回過頭來,姬未湫見狀忍不住皺眉,曹知魚右眼蒙著紗布,那紗布上滿是血污,不必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曹知魚卻道:「王爺無須掛懷,進了天牢,哪有不受刑的?我本該死,受些刑沒什麼大不了的。」
姬未湫頷首:「那麼曹大人想對本王說什麼?」
曹知魚緩步下了床,他走得極為艱難,但依舊努力穩定著身形,他抓住了欄杆,面容蒼老,僅剩的那一隻眼卻亮得像是在發光一樣,他低聲道:「王爺於我有恩……王爺要小心身邊人!」
姬未湫眉間不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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