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們都沒吭聲, 這讓姬未湫挺意外的,他一直當御史們正等著機會好好參他一本呢,結果一個兩個跟沒聽見似地,只當自己這個官職是假的,貓在人堆里都不帶吭聲的。
「見過王爺。」劉相剛參了他, 如今見了他還是笑眯眯的行禮, 半點沒有不自在的,顧相跟著一道行了禮, 姬溯賜座後,兩位閣老喝了口茶潤潤喉, 緊接著便道:「突厥狼子野心, 竟敢在朝會上開口!聖上萬不能允!」
顧相也跟著頷首,在他眼中突厥那烏爾王真是給臉不要臉, 什麼事情也敢在朝會上張口,難道他們南朱皇室是什麼大白菜嗎?看上了就敢張口?
姬溯眉宇淡然, 他側臉看先姬未湫:「瑞王作何想?」
姬未湫能有什麼想法?他很直白地說:「不作他想, 臣弟不要,皇兄若有意賜婚, 臣弟只好去太廟哭祖宗了。」
他知道姬溯大概是沒有賜婚這個想法的,但萬一呢?故而他先把祖宗家法擺出來,讓姬溯知道他敢賜這個婚,他就敢鬧。
姬溯捧著茶盞,聞言眉目連動都不動一下,一派從容地飲了一口茶,這才道:「未作此念。」
顧相和劉相見狀,都低頭飲茶,心中感嘆也就是瑞王爺敢這般與聖上說話,兄弟兩感情是真的好,換作旁人恐怕早就被拖下去了,哪裡還能得聖上解釋一句?
顧相道:「臣只恐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言一出,殿中無形之中就多了幾分沉鬱,姬未湫照例道:「拋磚引玉?」
若姬未湫是磚,那麼當今能稱得上是『玉』的也就是姬溯了。姬溯聞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劉相則是道:「國書在前,很難不作他想。」
顧相道:「不如靜觀其變。」
管他們想要幹什麼,南朱按照南朱的步調走,該如何就如何,一個王子一個公主身在敵營,怎麼處置都好辦——說穿了,最壞也就是開戰罷了,還能壞到哪裡去呢?
姬未湫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那顆寶石,他道:「近日本王府上搜索了一批奇珍異寶,大多是來自西域,邊關如今正是風聲鶴唳之時,商路已斷,這些珍寶又是從何而來?」
本來劉相和顧相還奇怪怎麼突然提起奇珍異寶了,越往下聽越是皺眉,顧相語氣都冷了下來:「王爺的意思是,他們借著婚事留在燕京,實則是為了搜羅資本?」
資本兩個字用得好,代指一切金錢、人脈、糧草、兵器。
姬未湫微微側臉,平淡地說:「畢竟賭徒進賭場,不見招牌,也不敢下注。」
沒有招牌做保,誰敢胡亂下注,也不怕被黑吃黑?
姬溯看向姬未湫,目中不掩讚賞。姬溯道:「那就去查一查,顧相,此事由你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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