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當然不會誇她，只說：「馬馬虎虎。」

蘇柏青在旁笑：「爺爺，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燕歸認穴准，扎針的時候手指有力，捻針的技巧也好，比一般的中醫可強多了！」

蘇老爺子對於他拆台的事情完全不以為意：「拿我的徒弟跟一般的中醫去比，那是在羞辱她，你難道聽不出來？」

蘇柏青：「……」

景燕歸：「……沒事的，師父，這種羞辱我能接受。」

蘇老爺子聽到她這話就又想打她，偏她是個女孩子，他又覺得有些下不了手。

師徒鬧了一回後蘇老爺子問：「你的手指有力，看這樣子沒少練吧？」

景燕歸當然不會說實話，便說：「其實還好啦，以前冬天農閒的時候我養母總讓我在家裡納鞋底，她是個摳門的，能個頂針也不給我備，我就用手指頭使勁戳，時間長了，手指上的力氣自然就練出來了。」

蘇老爺子：「……」

他當年練針灸的時候可沒少費功夫，卻從來沒有想過還有這種練法！

原本蘇老爺子是鐵了心要狠狠地打她二十戒尺的，結果聽到她這句話後他心裡就有些不忍了，她以前吃了那麼多的苦，他還是得對她好些，不能寒了她的心。

於是蘇老爺子淡聲說：「我今日有些困了，那二十戒尺先記下。」

蘇柏青一聽這話就沖景燕歸拼命眨眼睛，再偷偷地豎了個大拇指。

景燕歸看到她的樣子輕輕掀了一下眉，卻在思索另一件事情，她的確該沉下心來繼續跟著蘇老爺子說醫了。

今天她開的那張方子，自己覺得開得還算高明，已經是她目前最好的水準了，可是蘇老爺子只改了一味藥的用量，那個方子的效果就更好。

景燕歸知道中醫做到後面，就是一味藥的事，增減一味藥，或者調整一味藥的用量，這個才是真正的水準，她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她才想到這裡，蘇老爺子已經開口了：「從明天起，你開始在慶安堂里坐診，我做你的副手。」

這事和景燕歸之前預期的差不多，她不是太意外，蘇柏青卻說：「爺爺，燕歸跟你學醫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半年而已，這麼短的時間讓她單獨坐診會不會太早了些？」

「她如果和你是一樣的天份的話是早了些。」蘇老爺子淡淡地說：「但是就她現在的這個水準，剛剛好。」

蘇柏青：「……」

他家爺爺夸景燕歸就夸景燕歸，這樣帶上他開涮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