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太的確從來就沒有對景燕歸表現出來一絲敵意，這話說得也極有水準，方弦之卻已經知道她的意思。

他便直說：「最近帝都一直都有關於燕歸身世的猜測，我在這裡也給奶奶交個底，燕歸的確是陸家丟失的女兒。」

「只是她和陸沉淵的關係並不算好，也沒打算回陸家，暫時更不會認祖歸宗，而她在我的心裡，就一直是景燕歸，是銀山村里和我一起長大的女孩子。」

「我也不太希望因為這件事情，而給她帶來一些麻煩，所以這事奶奶知道就好。」

方老太太聽到這話心裡就有數了，她便笑著說：「燕歸是個好孩子，不管她是什麼身份，都配得上你。」

方弦之淡淡一笑，眼裡添了幾分溫和：「奶奶說的是。」

方老太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這一趟也就不算是白走了，便說：「你平時忙得很，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平時也要注意身體，不要仗著自己還年青，就胡亂折騰。」

方弦之應了下來，送方老太太下樓。

他轉過身的時候輕輕嘆了一口氣，在景燕歸的是陸家女兒的這個消息傳遍帝都的時候，他就知道方老爺子一定會找上門。

方老太太也許是從一開始就接受景燕歸的，但是方老爺子卻不是。

今天方老爺子打電話過來，估計也就是為了打聽這個消息。

而他剛才跟方老太太把話已經說得如此直白，她是個聰明的老人，應該知道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景燕歸的身份，從本質上來講，就相當於是打了方老爺子一記耳光，但願他能消停一點，不要做出什麼過份的事情來。

方老太太回家的時候，方老爺子的氣便算是消了，他有些無聊地坐在圓椅上，看起來多少有些難過。

方老太太本對他是有些生氣的，看他坐在那裡的樣子，背不如之前挺拔，再沒有年青時的意氣風發，看起來已經滿是老態。

她輕嘆了一口氣說：「都一把年紀了，以後就不要再去操心晚輩的事情了，畢竟兒孫自有兒孫福。」

方老爺子瞪了她一眼：「去找方弦之那個不孝的了？」

老兩口在一起生活了一輩子，對對方的行為還是相當了解的。

方老太太也不瞞他，便說：「是啊，幫你問了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方老爺子有些彆扭地說：「我可沒有事情要問他！」

方老太太知道他的性子，便直接說：「那些傳聞是真的，燕歸的確是陸家的女兒，只是她和陸沉淵有些不愉快，估計暫時不會回陸家。」

方老爺子皺眉說：「她之前不過是個村姑而已，現在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能自抬身份，她居然還拿起喬來！這孩子是真蠢還是假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