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離來給木白俞送藥。木白俞擺手:「端下去吧,我今日不想喝。左右我身體我自己心裡知道,也沒什麼事。」
木離才不管他說什麼:「爹。長老的話總沒錯的,您還是喝了為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沈青屏從木離手裡接過藥碗:「這麼久不見,阿離都長這麼大了。你先去吧,我來服侍你爹喝藥。」
木離知道他們兩個人關係好,聽了沈青屏道話,轉身去照管她那些不省心的師弟師妹們了。
聖尊當得久了,木白俞的性子也改了不少,比以往更添幾分沉穩。眼下許是太久不見,對著沈青屏,竟然又流露出些許少年氣。
「屏屏,我不想喝,苦。」木白俞眼角彎著笑意,看沈青屏。
沈青屏舀起一勺棕黑色的藥湯,白玉勺餵到木白俞嘴邊:「乖乖的,把藥喝了。沈哥哥給你下山買糖吃。」
這是年少時他們之間常發生的對話。
少時的木白俞玩性最大。寒冬臘月,他敢披著一件單衣就跑出去玩雪。因而常常生點什么小病小痛,他又怕苦,每次喝藥時必要撒嬌,沈青屏只好哄他。
長大之後,木白俞就極少生病。就算是生病了要喝藥,也是一捏鼻子一氣兒灌下去,頗有破釜沉舟的氣概。
像今日的情景,著實是難得了。
當時的沈青屏沒有深想,為何會突然這樣。
或者說他可能有一點預感,卻不敢深想。
之後過了幾十年,接到木離傳信時,沈青屏正在霧禪峰打坐修煉。
信上只有潦草的兩個字:「速來」,逐漸寄信之人是有多麼焦急。
沈青屏心覺不妥,將澈冽關好在房間裡,出了門。
他到洛隱門主峰時,木白俞還是同往常一樣,半躺在木椅上。
只是他的面色再也不如曾經紅潤,而是一片慘白。
木離蹲在木白俞旁邊,緊緊握著他的手。
木白俞看見他,又對著他彎了堆滿皺紋的眼:「你來了。」
沈青屏點頭:「我來了。」
「你來的挺好。」
「我該早點來的。」
……
沈青屏面帶感慨之色,沒看溫飛雪:「你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選擇公開君離的死訊,自己當聖尊嗎?」
那時候的沈青屏名聲極好,實力也是當時的頂尖。如果木白俞死了,天下人又想推舉出一個聖尊,那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沈青屏的記憶停留在那個黃昏。
「喀喀,屏屏啊……我……怕是不行了……」
「你是聖尊,是天底下修為最深厚之人。你……不會死。」
「我再如此,也只是個人。是人……就總是要死的。
「你之前說得對,此時的我確實是想要飛升去了,好歹在天上還能等你,還能有個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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