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英聽聞司徒薇的死訊,並不驚訝,只是嘆了口氣。
「穆英姐姐瞧著並不意外,是早就知道了?」
霍紅纓說著搖了搖頭,「右相府對外說,司徒薇是身染惡疾去了的,但我覺得這事不簡單。」
穆英是清楚司徒薇做過什麼的,以相府的手段要處置一個敗壞門風的庶女,還不是輕而易舉。
若非司徒薇之前是要嫁入東宮的,怕是她死的消息都不會傳出來。
穆英雖清楚裡面的門道,但卻沒說出來,畢竟人都死了,她雖不齒司徒薇勾引自己姐夫,卻也不會多嘴多舌敗壞對方身後名。
小玉郎在旁聽著,等用完早膳,他準備去將軍府前,藉口不小心弄破了衣袖,想讓穆英幫自己縫補,趁穆英去找針線的功夫,他跑過去,私下小聲道:
「娘,昨夜我在陰陽路上遇到那位司徒家二姑娘了,她是溺死的。」
穆英一驚,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叮囑道:「此事不要聲張,右相府的事莫招惹,小心給你姨母姨夫惹禍。」
小玉郎點頭,眉頭卻擰巴著:「可是娘,我覺得我昨晚見到的司徒二姑娘很奇怪。」
「何處奇怪?」
小傢伙撓了撓頭,無奈道:「我也說不上來,我感覺她不像是她,要是夜夫子或姨母在就好了,肯定一眼就能瞧出端倪。」
穆英沒有懷疑自家孩子,而是認真思索起來,她畢竟不通玄門之事。
司徒薇之死按說與厭王府是扯不上任何干係的,但穆英小心謹慎慣了,加上安平縣主明明不願嫁入東宮,現在又忽然改變了主意。
穆英也覺得有些蹊蹺。
「這樣,今日你先照常去霍將軍那邊,今夜就先別去巡夜,等司徒先生下值回來,咱們問問他。」
司徒鏡此番留了下來主持厭王府的事務,沒有跟去南嶺,他雖是個半吊子,但見識肯定比初入茅廬的王玉郎要廣。
千里之外,南嶺大澤邊緣奔流入海的長河上,兩岸峽峰高聳,峽道中呼嘯的河水中心忽然出現一個漩渦,一個巨大的龜首從水下冒出,張嘴吐出一艘大船來。
大船在河上顛簸兩下漸變平穩,船眾人也重新走回甲板之上,看著周圍山川之景,無不驚嘆。
百歲咽了口唾沫:「咱們這就到南嶺了?就一夜功夫?」
紅蕊綠翹也是連連吸氣。
胡司農等人昨夜醒來時已在龜腹中,嚇得又暈了好幾次,這會兒瞧見河面上還未離開的玄龜,倒是沒再暈了,但明顯還有點神志恍惚。
玄龜瞪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盯著甲板上的青嫵,不時發出低沉的喉音。
「行了,別撒嬌,下次再來找你玩。」青嫵拍了拍玄龜的鼻子。
玄龜顯然還不情願,眼睛又瞄向蕭沉硯。
青嫵撇嘴,嘀咕了一句矯情,又對蕭沉硯道:「它說要你摸摸,它才肯走。」
蕭沉硯失笑,摸了摸玄龜鼻子,輕聲道:「多謝,來日再送你兩船牲畜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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