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硯速戰速決,很快就能與她在北邊匯合。
「說了半天,老東西現在啥情況啊?」炎婪追問,摩拳擦掌,獰笑道:「你回去就沒好好錘他兩拳?這色迷心竅的瞎眼老鬼,不好好收拾不行。」
「你沒機會了。」青嫵聲音無波無瀾,看著他:「炎叔,他死了。」
炎婪臉上的獰笑僵住,像是面癱了一般,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目光直愣愣的盯著青嫵。
夜遊神色大變,他想說什麼,最終死死咬住唇,目光擔憂的在青嫵和炎婪間遊走了一圈,選擇無聲退下。
炎婪:「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他臉色越來越青:「剎剎,你別瞎說啊,我可要生氣了,我生氣可是真要揍你的。」
青嫵目光一瞬不瞬:「我也希望這是個玩笑。」
炎婪似要原地燃燒了起來,呼吸間都有熱浪在噴涌,他渾身肌肉都在顫抖,他努力壓制,再壓制,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青嫵,試圖看到一絲說謊的可能。
如此對峙許久,他眼神一點點失了焦距,一頭金毛都耷拉了下去,像是燒焦了的火雞,渾身冒著煙。
「他……怎麼會……」
青嫵平靜的陳述著她與梵幽的對話,道明梵幽的選擇。
半晌過後,炎婪扭頭就走:「我要回去一趟,我不信。」
青嫵沒有阻攔,等炎婪走後,夜遊才過來,立在她身後。
夜遊嘆了口氣:「你想不想哭?」
青嫵斜睨他。
夜遊挪了點肩膀過去:「可以借你靠會兒,不收錢。」
青嫵:「怎麼,你還沒進鬼窯子賣身,就迫不及待想接客了?生意還做到自己人這兒來了?」
「嘴還是這麼毒,看來你還頂得住,那我就放心了。」夜遊鬆了口氣,重新嬉皮笑臉起來,就是笑容有點乾巴。
當鬼的,顯然都不太會安慰人。
生與死這兩個東西,對鬼物來說,其實很模糊。
「我挺擔心你會發瘋的。」夜遊抿唇:「說真的,我有點後悔當初你剛來人間時,我沒向老家通風報信把你逮回去。」
「就算當時把我逮回去了,局面未必會好多少。」
夜遊看著她:「至少你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快樂,渾渾噩噩其實也沒什麼,何必那麼清醒。」
「清醒不會讓人感到痛苦,清醒卻無力改變現狀才會讓人感到折磨。我並非無能為力者,作甚要逃避?」
夜遊對上了她的視線。
那雙眼裡沒有半分退縮,亦無絲毫後悔,她堅定無惘,從不會迷失方向。
夜遊忽然就放鬆了下來,重新笑了起來,與她並肩而立,悠然道:
「那我就等著帝姬殿下為我等小鬼指明方向了。」
青嫵語氣乾脆:「北上,干他丫的就對了。」
夜遊豎起大拇指。
「多嘴問一句,炎婪大人是府君的乾兒子,你又管他叫炎叔,你們這輩分是不是有點問題。」
青嫵走的頭也不回,背影颯爽又堅定。
「我和他各論各的!」
「走了!點兵點將殺巫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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