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很溫和,眉間卻壓著隱約的疲倦和煩躁。
且惠又想起昨晚未竟的擔心。她問:「你昨天很晚回來?」
「沒回。」沈宗良的手搭在膝蓋上,說:「寫材料到三點,在辦公室將就了一夜。」
她咦了一聲,「材料不都是秘書寫的嗎?怎麼還要你親自動筆啊。」
沈宗良慢條斯理地說:「是份急件,上面催得很緊,與其秘書寫完我再去改,不如自己寫。白耽誤時間不說,還多一個人辛苦。再者,不管誰來寫,都不是我那個意思。」
其實他只要說一句,我習慣了親力親為,就可以帶過這個話題。
可他看著且惠,解釋地非常詳細,甚至用上了再者。
沈宗良本來話少,昨晚工作了一夜,還要來應酬雷家的球場開業,攏共沒睡到四小時,實在是累極了。
但面對小姑娘稚氣的問詢,總是不忍心三兩句打發她。
可見談話這麼瑣碎的事,也是需要講一點機緣的,很玄妙。
且惠說:「沈總這麼地體恤下屬,是一位好領導。」
沈宗良勾了下唇,聲音寡淡,「這下你又知道了?」
霍霍的風從身後吹來,長馬尾掃在且惠臉上,她手忙腳亂地去抓住,用力嗯了一下。
他手指動了動,忽然很想伸手幫一下她,但終究沒有這麼做。
沈宗良轉頭看向前方,問:「今天沒去賺生活費?倒肯花時間來消遣。」
且惠雙手撐著樹幹,她自嘲地說:「上午去過了。當完了小鍾老師,也來噹噹鍾小姐。」
風太大,她索性把皮筋扯下來,散開頭髮,信手編了個油松大辮。
他笑了笑,「敢情鍾小姐就喜歡自己坐著?誰也不搭理。」
「這你可冤枉我了。本來謙明和我說話呢,你一來,他就立刻去應接你了。」
且惠偏過脖頸,往他那邊看了眼,無奈地聳肩:「誰讓你是沈總呢。」
她聲音很軟,搖著手中的綠榕葉,像某種嬌嗔的指控。
沈宗良從善如流地點頭,「嗯,那的確是我來得不好。」
且惠吸口氣,撥了一下鬢邊垂著的劉海兒。
她說笑完,有些落寞地低頭,「沒有,跟你開玩笑。其實是沒人理我。」
不必她來說,方才沈宗良也看得夠清楚了。
她像是這場聚會裡的一樣擺設,就只管美麗精緻地坐在那裡,不派任何社交用場。
而鍾且惠呢,儘管無人問津地獨處,臉上仍然恬淡自得,唇角甚至抿著一彎笑。
那副清微淡遠的模樣,仿佛是在說,你們自去交際你們的,她犯不著湊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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