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居然會有這樣的念頭,這太可怕了。
勝負欲也不該用在這麼奇怪的點上。
且惠瘋狂地搖了搖頭,她不能為這種事分心。
如今這樣的境遇下,又哪裡來分心的餘地呢?何況對方還是沈宗良。
她就這麼昏沉地睡過去,胡思亂想了一整個晚上。
以至於那一天到最後,留給她的印象就只剩一點模糊而朦朧的概念,那就是,沈宗良身上清冽安定的氣息令她毫無反抗之力。
倘若他不是這麼磊落,倘若他再私心私慾一點,她即刻便要束手就擒。
從那一晚以後,且惠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她在刻意拖長戰線。
且惠常在圖書館泡到深夜,隔著一張白色的擋板,對面的人就沒看過她抬頭,只有間斷的翻書聲。
就連周末這樣的日子,輔導完參加演出的小朋友們,且惠也會再回學校去。
圖書館裡找不到位置了,她就去自習教室,學到熄燈趕人才肯走。
沈宗良手頭上事多,但每天日落之前,是雷打不動要回家的,得燒上一炷晚香。
但次次都不見鍾且惠,她那扇菱花窗像永遠關上了一樣,只剩庭前滿架的薔薇。
有時候深夜回來,也看不到她房裡的燈光,四處是灰濛濛的寂靜。
連黃秘書都問:「鍾小姐這麼晚了還在外頭?」
沈宗良沉著臉沒應這句,只吩咐他早點下班回去。
女孩兒家的心思海水一樣深,撈也撈不到,誰知道是哪裡逆了她的骨頭了。
又一個周六下午,且惠對著一群小女孩,十分嚴格地糾正舞姿,一點偏差都不許有。
她多次跟她們強調,這是登台演出,稍微一點點的不整齊,都會被無限放大。
否則怎麼說台下十年功呢?觀眾的眼睛永遠是雪亮的,要禁得起檢驗不容易。
不光孩子們辛苦,且惠也心力交瘁,她反反覆覆地做規範演示,不厭其煩地教她們。
一個簡單的動作,有時候甚至要做上十來遍,才能達到她預期的效果。
有女孩累得受不住,坐在教室的地面上,癟著小嘴說:「早知道不報名了。」
且惠聽了,蹲下去給她揉腿,她手法和力道都合適,小女孩沖她笑了笑。
她看了一圈旁邊的人,「但是你們想啊,學了這麼久芭蕾,有一天出現在電視直播的晚會裡,被你的親人還有老師同學們看見,心裡是不是很驕傲?」
說出這些話來,且惠也隱隱為自己臉紅,不知不覺中,她也成了哄小孩的大人。
但小姑娘們都大聲地笑著喊:「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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