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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權力更迭,每一天都有觥籌交錯、虛與委蛇在這個地方上演,日夜不休。

且惠邁上石階,看見橋頭站了一位姑娘,她手裡夾著支女士香菸,抽得眉頭緊皺。

她認清了是冷雙月,視線對上的一瞬間,客氣地點了個頭。

雖然不知道,冷小姐是不是還認得她這位故人。

且惠打算走開時,身後人忽然叫她:「鍾且惠,我們倆一塊兒走走吧。」

她猶豫了片刻,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了,又能有什麼話要說呢。

冷雙月誤以為她不敢,掐了煙說:「放心吧,我還能拐了你不成?莊新華也不饒我啊。」

且惠解釋說:「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好吧。」

橋邊垂柳拂水,且惠扭頭沖冷雙月微笑,「不耽誤你時間的話,就一起走走吧。」

「你還是老樣子啊且惠,」冷雙月笑著趕了上去,「永遠這麼的乖巧溫柔。」

且惠細白的指尖抓著手機,她說:「你倒是成熟很多,剛才我都不敢認。」

她很審慎地用詞,怕哪裡說得不對不好,傷了冷雙月。

但這份感慨也是由衷而發。

冷雙月聽後就笑了,「你直接說是墮落好了!我又不會生氣。」

且惠說:「不是這麼說,每個人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這是你的自由。」

魏晉豐的舅舅離異後單身至今,男未婚女未嫁,他們之間發生點什麼無人能置喙。

倒不需要用到墮落這麼嚴重且貶義的詞彙。

她們走到東門邊,那棵百年古松越迴廊而入,針葉在秋風中簌簌顫動。

一聲腳底摩擦的響動,樹下有名哨兵沖她們敬了個禮。

冷雙月忽然有些蒼涼地扯下唇角,自顧自地說:「你還記得這些嗎?敬禮的警衛,內部特供,出入專車,院子裡等待差遣的廚師、花匠,站得整整齊齊。」

這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發生的事。且惠搖搖頭,「我不想再記得了。」

總是對這些念念不忘的話,她懷疑她是否能活到現在。

爺爺一死,爸爸的集團破產,就已經宣告了她的人生不可能再是坦途,路上鮮花著錦。

冷雙月說:「我記得,我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爸爸被抓起來以後,媽媽把我放到了外婆家,自己去了香港嫁人。我舅舅遊手好閒,吞了我媽留下的撫養費,叫我別上學了。」

這番遭遇聽得且惠義憤填膺,「沒有告訴你媽媽嗎?她也不管管你舅舅!」

「她已經在那邊嫁了個小富商,生了兩個孩子,哪裡還會有精神來管我呢?」冷雙月的笑悲哀而無力,她說:「不讀就不讀吧,我當時想,沒有學歷我也能混個出人頭地。可是太難了,且惠,真的太難了。」

且惠點頭,「嗯,我明白。」

家裡破敗後,許多人都對她不再恭敬,甚至不肯稍微和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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