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惠索性一屁股起來,「用東拉西扯來逃避罪責,就沒人比你更厲害。」
沈宗良也跟著坐直,板起臉,「你這是在和誰說話?」
本來就是兩廂情好時的撒嬌,她看他一認真,就先怯了。
且惠的手指點在唇上,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開玩笑的......沒有要.......」
沈宗良掌不住笑了,「看你嚇得這個樣兒!」
「嚇死人了。」且惠心頭突突跳著,往他身上靠過去,「你不許凶我。」
「不凶,不凶。」沈宗良抱著他的心肝兒慢慢搖著,「你這麼乖,我哪兒捨得凶你。」
且惠在他懷中傻笑,「那我做什麼都可以嗎?」
「不打緊。天漏了我也給你去補。」
珠簾外的梨木桌上,三足鼎香爐里燒了半夜的龍腦香仍有餘熱,清清涼涼的氣味散開來,風中隱約吹來一陣小曲,且惠閉目聽了聽,仿佛是一組「四夢八空」的調子。
「恩多也是個空,情多也是個空,都做了南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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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一月份是最冷的。
這一年交九過後,天就沒怎麼放晴過,陸陸續續地下著雪。
且惠每天去上學,都要做兩道心理建設。
一是從沈宗良溫暖的懷裡爬起來,二是穿戴整齊,跨過掛著霜凍的一段路,坐到車上去。
這天期末考,她只剩下了最後一門。
昨夜複習到很晚,站在洗漱台前刷牙時,且惠困得眼都睜不開。
她拿上書包走出去,隋姨把保溫杯遞給她,「且惠,好好考啊。」
住了這麼長時間,她把這個乖巧的小姑娘當女兒一樣。
且惠接過杯子,「隋姨,你泡了什麼呀?」
「二哥兒拿回來的野山參,喝了補氣的。」
她塞進書包里,戴上手套出了門。
且惠站在車門邊,回頭沖隋姨搖搖手,「我走了,天冷,您快回去。」
上車後,方普說:「鍾小姐,考完準備回家過年了吧?」
她點了點頭,「是啊,看看買哪天的機票。」
到了教室前,她把書包放下,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
一股苦味直衝腦門,與她天天喝的中藥不分伯仲。
且惠嘶一聲,頓時就清醒了不少,一張卷子越寫越精神。
考完,她接到幼圓的電話,問中午哪兒吃飯?
且惠一邊收拾書包,用肩膀夾著手機說:「沈宗良出差去了,不在家,我們上外邊吃吧?」
幼圓巴不得,她說:「好啊,吃完你陪我去愛馬仕看秀吧?」
「行,反正考完試了,我休息兩天。」
「那更好,晚上酒吧玩兒一趟,完美!」
她們去國子監吃淮揚菜,坐了馮家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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