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沈宗良被她推開,鼻尖仍不舍地抵著她的柔軟的臉頰。
像聞不夠一樣, 他想念這個味道太久了,過個年像有一世紀那麼長。
他輕輕地詰問:「別的迷信也不見你有,說個死又怎麼了。」
且惠心中翻湧著濃重的酸澀,壓得她把頭垂下去。
她低聲細語,「很晚了, 你早點回去吧。」
沈宗良忽地睜開眼,「還是不肯和我一起回去嗎?」
「不了。」且惠撥弄著自己的衣擺,「我在這裡住得安心。」
他鬆開了她,「因為來了個外人, 還是個坐了一會兒就走的外人,你就不再安心了。」
且惠低著頭不肯說話,她心裡知道不是這樣。
她的心就像冬天被封凍的湖泊,那層厚厚的冰是粉飾太平的假象。她可以不管底下怎麼暗潮洶湧, 永遠只展示出平靜的一面。等到開了春,又是風又是雨的,冰層一融化, 便時時刻刻波瀾起伏,不得安寧了。
是的, 且惠可以對幼圓說,她還年輕,輸得起,故作瀟灑地直言, 不就兩年青春嗎?浪費在沈宗良身上好了。但當那份身份差距真的擺在她眼前時,她還是接受不了。
人不是不能活在假象里, 只要她不知道真相如何,所以現在不行了。且惠親眼所見的事實,沈夫人對她的嗤之以鼻,完全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線,從此她的自卑、迷惘和不安,都有了明確又具體的指向。
她佩服自己還能開玩笑,對他說:「是啊,沈宗良,我有點為你擔心。畢竟你媽媽說,等你和魏小姐在一起了,她也要住進來的。我在想,如果她知道我先睡過那張床了,會不會和你吵架?」
轟的一聲。
沈宗良覺得五臟六腑都炸開了。
這都是什麼混帳話!她把他的魂都拿走了,然後未雨綢繆的,認真操起了他和別人的心。
他看著她那樣子,走了片刻的神,他想如果鍾清源還在世的話,教育女兒的時候,小惠也這麼頂撞誤會他,他會怎麼辦。
沈宗良撐著茶几,做了兩個深呼吸,「我媽媽那張嘴從來都是顛三倒四的,你不能拿她隨口說的昏話來懲罰我。她說完以後,我立馬就呵斥了她,讓她少胡扯,也沒有留她們吃晚飯,你沒看到嗎?」
說完沈宗良又要來抱她,他著急忙慌的,手勁一大,掀翻了桌上那杯熱茶。
白開水澆在他腳面上,玻璃杯打碎在地板上,濕了半管褲腿。
且惠不慌不忙地揀起來,抽出紙巾給他擦。
這應該是她認識沈宗良以來,他絕無僅有的失手和狼狽。
是她一直想看到的,但時機錯了,也就失去了觀賞性。
沈宗良把她從地毯上撈起來,「你不要擦,聽我說。」
「我先擦。」且惠這一刻莫名地固執,「擦乾淨再說。」
他忽然高聲喊了一句,「鍾且惠,聽我把話說完,不要再擦了!」
這一嗓子把三隻貓嚇到,動畫片也不要看了,一個快一個地跑進房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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