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幼圓先看見了她,甜甜地叫了句魏姐姐。
桌邊的且惠也跟著轉頭,禮貌地點頭微笑,說姐姐好。
她的聲線輕柔、溫和,和她落在別人身上的目光一樣,丁點莫名的敵意也沒有。
但魏時雨知道,這個鐘且惠一定也聽說了什麼。
比如總央求母親撮合他們,嘴上說著當朋友處著就好,暗地裡卻花招百出。
馮家的和她走那麼近,鍾且惠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只是不冷不熱地眺過來一眼,便平靜地挪開視線,不知道是無心戀戰,還是根本不拿她當對手,認定她必輸無疑。
她好厲害,被沈宗良這樣寵,整個人鬆弛而坦蕩,拿什麼都不當回事。
魏時雨怔怔站在那裡,心中懷著一股無處發泄的嫉妒。
難過的是,鍾且惠只和她打了個陌路招呼而已。
她忽然就出門走了,走到灑滿刺眼陽光的草坪上。
身後是朋友們的叫喊,「你去哪兒啊時雨,那邊好曬!」
「你們不要管我!」
幼圓看熱鬧般地咬吸管,「怎麼了?突然受什麼刺激了。」
「不知道啊。」且惠聳了聳肩,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表情,推過去一個碟子,「你吃一下這塊舒芙蕾,好軟。」
她們在公園裡消磨到傍晚,嘗了各種各樣的茶點和果汁,索性晚飯也不要吃了。
且惠送她上了車,拎著她的黑金小方包,慢慢踱回胡同里。
沒走兩步,就看見一位認識的老者挨著牆根坐了,前面擺了一個竹筐。
且惠過去和他問好,在這裡住久了,才知道還有這麼些舊相識在。
金爺爺過去是鍾禹平的司機,在後勤崗位上退的休。
按說有一筆固定的退休金,晚年生活是不必愁的,但他的兒子前年生了重病,花掉夫妻倆全部的積蓄也沒看好,撒手走了,留下一屁股債,和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
她叫了句爺爺,然後蹲下來,「今天又是什麼呀?」
金爺爺說:「是我自己種的葛根,小小姐喜歡的話,拿袋子裝一點吧。」
且惠想了想,問:「是不是可以做成粉沖水喝的那個?」
「對對對,很養胃的,你爺爺在雲南的時候,他每天都喝。」
「我喜歡,你全賣給我好不好?多少錢一斤呢。」
金爺爺怎麼都不肯收她的,抖著布滿細紋的手去扯袋子。
且惠拿出手機,掃了一千塊給他,提起竹筐,「連這個也給我吧。」
他在身後大喊:「不要這麼多錢,小小姐,你回來!」
等到他的老伴過來,問出了什麼事。
金老爺子把手機亮給她看,「咱們挖的葛根,小小姐掃給我一千,那麼幾根東西哪裡值了?」
他老伴看著那抹纖瘦的身影小跑著消失在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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