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新華把她們安頓好,叫了一頓中餐到家裡來吃,他沒有多少胃口,就坐在旁邊看她們倆。
從昨晚開始就沒進食的兩個姑娘,捧著碗大快朵頤。
且惠自己嘗了不錯,還要往幼圓碗裡夾,「吃這個,這個好香。」
莊新華周一還要回司里上班,不能待太久。
他只住了一個晚上,三個人坐在太平山上的院子裡聊小時候。
幼圓說:「記得嗎?讀二年級那年,他摔進學校的花壇里,扎了一臉的仙人掌刺。」
且惠笑著喝了口茶,「對呀,我現在都不知道誰那麼缺德,在草叢裡放那麼多盆仙人掌。」
「還能有誰,徐懋......」
故人已逝,莊新華擺了擺手沒再往下說,端起酒來灌了半杯。
且惠盯著玻璃杯說:「這場變局早點結束就好了。」
莊新華嘆了聲氣,「人人都盯著那個位置,人人都在站隊,看什麼時候定下來吧,不過應該也快了。沈叔叔說......」
他如今和沈宗良走動得勤了,敬仰小叔叔的人品學識,對他方方面面地感到欽佩,險些脫口而出。
但且惠笑了一下,「沒關係,他說什麼了,你講。」
反正最難過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
剛到牛津的時候,一切並沒有變得更好,仿佛離開了沈宗良,連世界都開始怠慢她。
且惠每天抱著書去上課,寫論文,按部就班地完成學業,行屍走肉一般,對俗事不聞不問。她穿梭在一棟又一棟相連的百年建築里,看著那些陌生的面孔,總覺得活著也就這麼點意思了。
尤其是回到沈夫人的房子裡,一想到這些怎麼來的,她就覺得糟糕透了,不知道這塘泥一樣污濁難堪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有時候她坐在教室里,聽著教授在上面講課,真希望發生地震、火災這類的意外事故,最好能上社會新聞讓媽媽也知道,那她就可以毫無負擔地去死了。
死了就不會有這些痛苦了,對吧。
她也不高興去懷念沈宗良,完全是用一種暴君般的管理方式來控制情緒,只要一想起他,就瘋狂地命令自己馬上停下。但換來的,往往是下一次更為激烈的反撲。
那些精緻美好的過往,到後來反而成為她逃離不開的壓抑源頭,火山一樣不時地噴出來。她知道自己的心理出了嚴重的問題,但又不肯看醫生。
這樣的日子她過了兩年,終於在某一天決定要離開這個世界。
她把椅子都搬到了露台上,坐了很久之後,站起來打算從這裡縱下去。
靠在欄杆邊的時候,她看見對面客廳的寬幕電視裡在放記錄片,身處茫茫大地中的牧羊人和羊群,她一下子被那種素潔而寂靜的美震懾到,想到還有那麼多沒見過的自然風光,她又猶豫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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