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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澀地笑了笑:「不了,老師。她既然要出差,那就讓她早點休息, 我先走了。」

董玉書送他進了電梯,回來時, 放下東西就走到房間,問女兒說:「他今天怎麼了?門都不肯進了,是不是你說了他什麼?」

「不知道。」且惠垂著眼眸,彎腰迭手裡的衣服,「他不進來,不是省了你倒茶嗎?落個輕省呢。」

董玉書用力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你呀,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我倒杯茶怎麼了,只要你們兩個能好,我天天給他倒。」

這番言論讓且惠齒冷,她說:「虧您還是教育工作者呢,他也沒多了不起吧?有什麼必要把自己的姿態放得這麼低?別說我不想嫁給他,就是正經談了戀愛,那也是平等的。過去我和......」

「你和誰?」董玉書立刻挑起兩隻眼睛瞪著她,「和沈家的那個是吧?那兩年他把你寵上天了是不是?哄得你目無長輩,無法無天。連我這個親媽都管教不了了。」

一氣兒說了太多,且惠的胸口起伏了下,「他教我很多道理,但沒有教過這些,你別冤枉人。」

董玉書一聽就陰陽怪氣地笑:「我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去冤枉他呀。我說呢,怎麼什麼人你都不中意,心裡總惦記著那麼一位,能看得上誰啊?這次去出差,又可以和他見一面了,你高興了。」

夜風帶著一陣涼意吹來,且惠手裡捏著的真絲長裙發了皺。

燈光下,她雪白的手腕微微發著抖,「還要說這種話,我有什麼可高興的?這幾年我見都不敢見他,是為了什麼,媽媽不曉得嗎?」

「看看,我就知道,逼著你和他分手去讀書,這件事在你的心裡,從來就沒過去!別以為我看不出,每次一說到牛津也好,讀研也好,你那副懊惱樣就掛在臉上了,好像這是什麼不能提的禁忌。」

且惠把裙子摔進行李箱,「我可沒這麼說。」

董玉書在房裡轉了一個圈,半回頭時,拿手指點了點她:「你是不是以為,你不去讀書他家就有好果子給你吃啊?他那個媽媽你見過不啦,哦呦,你跟她說話的時候,她拿正眼瞧過你沒有?人家不喜歡你糾纏她兒子,恨不得立刻打發了你走,你知不知道!」

且惠站在媽媽面前,神色冷淡,但嗚咽的聲音已經跑了出來,「知道,你可以先出去嗎?我想休息了。」

董玉書也不忍心說了,尖銳的嗓音變柔和了些:「小囡,我再講句不好聽的,這還只是沈家的一個人,你連他媽媽的白眼都忍不了,真要嫁進去,上下那麼一大家子人,你要受的氣還多著呢!媽媽也曾經高嫁過,你記住我的話,不會害了你。」

「媽。」眼看董玉書就要關門,且惠又含著眼淚叫著她一句,「爺爺奶奶對你不好嗎?」

董玉書哼了一下,「你爺爺是個男人,又在那個位置上,自然不會什麼都擺到明面上來說。你奶奶就不一樣了,生你的時候我疼了一天一夜,她到第四天才來看一眼,當著一屋子人笑我,說你費這麼大力氣,就生了個閨女啊。聽聽,她還是坐機關的人。」

「知道了。」且惠的淚水擦著下巴,點點頭。

她能想像當年媽媽受過的難堪。

也明白了為什麼,小時候每次去爺爺那裡吃飯,媽媽就不聲不響地發愁。爸爸也很愛媽媽,但她的磨難一點都沒少,依舊過得戰戰兢兢。

董玉書在她身上下大苦功的原因,很大部分來自於她重男輕女的婆婆。難怪媽媽總是要自己爭氣,要強過那些男孩子,這幾乎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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