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川回神，看她這副凍得不行的樣子，在心裡嘆口氣，邁開長腿快步走到副駕駛前面，打開車門，微微俯下身，將棠枝落在裡面的手套拿出來。

他牽過少女的手。

「我幫你戴。」聲音像是在雪水中洗滌過，清冽、微涼，卻格外溫柔，很輕很輕地落在她的耳畔。

棠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冷風吹傻了，竟然乖乖點了下頭，配合著對方的動作，等他給自己戴手套。

毛絨絨雪白的手套重新戴回到手上，將冷空氣隔絕在外面，溫暖又舒適。

少女眼睫幾不可察輕顫了下，仰起小臉看他。

「....謝謝。」

因為天氣太冷，棠枝眼眼眶周圍的肌膚漸漸瀰漫起一層薄薄紅色的痕跡，眼睫濕漉漉的，莫名給人一種委屈巴巴的感覺。

賀時川心中微微一動，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語氣帶著輕哄，「快上車吧，車上有暖氣，很快就不冷了。」

他的動作輕柔又自然，一觸即離，並不會讓人生出不適之感。

棠枝心跳失了節奏，胡亂點點頭，手忙腳亂整理了一下頭髮，繞過他坐上副駕駛。

賀時川發動車子，將車內的暖氣打開。

23℃，恰到好處的溫度，沒一會兒，車內便暖和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棠枝覺得，待在這狹小密閉的車廂里，又悶又熱，整個人感覺暈乎乎的，快要讓人喘不上氣來了。

可白天坐車的時候，分明還是正常的。

「當然是因為心動啊，你喜歡人家。」

糰子賤笑，趴在棠枝耳邊唱：「是心動啊~糟糕眼神躲不掉~對你莫名的心跳~」

棠枝：「......」

這歌聲猶如一盆帶著冰碴子的冷水，從她頭頂兜頭潑下，讓人瞬間清醒，熱也不熱了，暈也不暈了。

「冬日已到，春天還會遠嗎？」糰子仰頭長嘆，「啊哈哈，又快到了萬物發情的季節！」

「枝枝，老夫老妻幾輩子，咋還搞得這麼純情，誒嘿嘿.....」

「喜歡就上啊，抱著大人親一口，嘖嘖嘖，相信我，他一定恨不得當場把自己打包送到你床上去...然後一起快樂的醬醬釀釀。」

「......」棠枝受不了一點，再也聽不下去，「啪」地一聲，無情切斷了她跟糰子之間的聯繫。

糰子在她肩膀上趴的好好的，忽然眼前一黑，下一秒就被迫回到了主神空間裡的小黑屋裡。

又是這個討厭的地方。

糰子短胳膊短腿朝空中揮舞了兩下，「啊嗚嗚，臭枝枝，玩不起。」

***

老闆娘所說的那個超市在鎮上的最東頭，而她們的民宿則在小鎮最西邊，兩個地方說不上遠，但也不近。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