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不誤砍柴工，讀完大學再打工！」李多樂說著這條標語，心想還是這個好使，「你再看看我們這條線的主管，你知道他是專科畢業的嗎？他的底薪就比我們這些初中高中的高几百塊錢你知道嗎？」

「聽說過，他還戴眼鏡，一看就是讀書人。」同寢室的人插話道，「可是大家都說上大學沒有用啊，出來工資差不多的。」

李多樂反問：「如果是這樣，大家為什麼還巴巴兒地把自己的孩子送學校去？大學沒有用為什麼大學還開著，怎麼沒倒閉啊？小學初中因為沒有學生關了的多得是，你們看大學怎麼都還開著？從古代到現在，為什麼大家都把孩子送去讀書？」

李多樂用最通俗的語言問他們：「你想想，要當小學老師，你是不是最起碼要有初中文化？那初中學校老師是什麼水平？」

「這個我知道，我看過學校的宣傳欄，他們很多專科，還有幾個本科。」說話的是一個很愛看小說雜誌的18歲女孩，「這麼說上了大學以後出來可以教初中高中了。」

「讀不進是一回事，讀得進就應該往上讀，你書讀好，以後工作底薪都比別人高，升職都比其他人有希望。到時候你爸媽還怕享不到你的福？」李多樂就是想讓陳娟繼續讀書，「畢竟你們家還沒有窮到需要你來支撐家庭，為什麼不去繼續讀呢？連你老師都可惜。」

「要我說，別不是你爹媽覺得你是個女孩不想讓你讀吧？」隔壁的工友來了也有一會兒，聽了半天寢室的談話。

「我家裡就是農村的，當初我堂伯讀了個大學出來當老師，找了個女老師結婚，後來他老婆辭職經商賺了大錢。現在都不和我們走動了，連我堂叔和他們也很少來往，早幾年過年來過幾次還總是嫌棄他弟弟不爭氣，讓他們一定要下一輩好好讀書。原本我堂叔也不準備讓女兒繼續讀書的，被自己親哥一罵，屁都不放就把人從學校去了。」

李多樂非常高興有人能給自己幫腔：「對呀！而且你啊，真的要讀書讀出來了，給你的弟弟妹妹做了榜樣，到時候你們家出幾個大學生，還怕沒有出頭的日子？」

李多樂一邊說一邊看陳娟低頭思考，其實她也明白，陳娟的心還是想要學習的，但是現實條件不允許，她就認了的樣子。

「我的高中老師說過，學校越好，請的老師也越厲害。重點大學出來的學生別人都搶著要，你想想就算他們什麼都不會，難道他們不擅長學習嗎？光是學習能力就比別人強。」

很快寢室熄了燈，李多樂喝了一口水躺下了，覺得自己說得口都幹了。

陳娟聽到上鋪的人嘆了一口氣，想到對方是暑假過後就要去京市讀書的准大學生，心中更是嚮往，三年，三年高中上完，如果那個時候自己考不上也就罷了，如果自己能考上卻早早進社會打工，會不會心有不甘呢？

她頓時想起自己母親小時候了，明明很喜歡讀書，卻因為幾塊錢的學費遲遲交不出來而被老師叫到講台上站著。

母親的哥哥弟弟卻被父母送去讀書，最後讀到他們不願意讀才從學校回來。明明都是一個爹媽生的，為什麼自己的母親不能讀書，不也是因為親爹說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