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吞噬了怪物的血肉,冥冥之中感覺自己又有了進化的跡象,而自己的數量也早就過於龐雜,觸目皆是,堆積起來比那肉山般的女人還要恐怖,這個房間已完完全全成了黑線們的巢穴。
地上的幾個線人都和1號一樣,寫幾個字就忍不住抬頭看看,捲曲的黑線在對上照片上人的笑臉時擺動得更加劇烈。
進化是一件好事情,線人能感覺到自己已經不會懼怕這片區域的任何生物,但是也因為進化,它讀取獵物記憶變為更得心應手。回憶像是沉積灰塵的禮盒,開始一個個拆開,屬於線人的嗜血和麻木逐漸被另一種本能取代。
線人清楚地知道那來自誰——一個脆弱的獵物,和陸行聲一樣的人類。
它現在說不清楚情感傾向於人類對自己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不可否認地是,多虧了人類的記憶,它的鬼畫符開始朝正規的筆劃靠近。線人筆耕不輟,一時之間沒有出去。它能感覺到陸行聲的身邊還有自己的存在,而自己也還沒有做好面對那種警惕排斥的眼神。
不能想,一想就又開始傷心。
線人幾號悄悄抬頭,汲取力量後開始趴在地上練字。
另一邊的陸行聲敲響了對面的大門,上了年紀的人無論男女都淺眠覺少,周嬸十多年前就帶著女兒和前夫離婚,這還是陸行聲偶然間聽樓下幾個閒聊的老人說起的。
周嬸一直沒有再婚,將女兒供出去後就一門心思經營自己的小攤生意,前幾年和另一棟樓的離異男人有接觸,挺多人看到他倆跳廣場舞,八卦的幾個老人都說周嬸老來還有桃花。
陸行聲敲了一陣但意料之內的沒人開門,此時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不好的猜想,但是他沒理由也不能強行闖進去,只能著急地回了家,打開大門,讓他能在屋裡第一時間瞧見對面的動靜。
回到家陸行聲也沒閒著,這地方不能再住下去了,今天能活著看見太陽,明天可就不一定。他不由得想起以前看過的動物世界,自然界的掠食者沒有吃掉你不是不感興趣,而是已經飽腹,等到缺食少糧,他再求天拜地也無法全須全尾地從那樣的怪物嘴裡逃出來。
——話說起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陸行聲一邊拉開衣櫃,胡亂將自己的衣服塞進行李箱,腦海中卻不斷浮現昨天的場景。
他看不見黑色怪物身下的鮮血,也沒有瞧見任何的殘肢或者骨頭,唯一讓他驚懼的,不過是對方超出現實的形態數量和能力,還有熟悉的聲音從密密麻麻的黑色中蠕動出來,那種動靜像是一條軟體動物鑽進他的耳朵,讓他寢食難安。
是蟲子?
陸行聲動作一滯,微微歪頭冥思苦想,他總覺得那東西讓他產生一種無言的熟悉感,但是細思之下卻沒能抓到一點痕跡。
他拉上黑色行李箱的拉鏈,好在他衣服不多,一個行李箱能裝上春秋兩季的衣服,但是冬季的衣服有些厚,他又摸出一條蛇皮口袋開始一件件塞冬季的衣物。
樓道忽地傳出一陣開門聲,收拾東西的陸行聲身軀一震,立刻起身往外跑去,卻是隔壁的鄰居。陸行聲失望地返回,卻忽然看見自己拉好的行李箱不知怎麼地被拉開。
拉鏈崩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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