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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衣裙脱落,露出一大片雪白肩背。
荀烟毫无防备,迅速揽住衣领,望回身时,整个人还是懵的。
“郑导?”
荀烟面容秀气人畜无害,纯粹如一只落水的小猫。
郑导眼睛都看直了,放下剪刀,“别误会,我只是在和别人讲戏,又忽然觉得……”他装模作样说,“刚刚那样衣带剥落的镜头——就很香艳刺激。观众都喜欢这样。”
“等下你多几个这样的镜头,好吧?”他痴迷地幻想着,“还有,你那个神态也要拿捏住。脆弱感,易碎感,委屈感……太美丽了……”
香艳刺激?美丽?
荀烟当然摇头。
“我拒绝。剧本上根本没有……”
郑导猛地打断:“荀烟,你这个角色没什么镜头,纯属浪费身材脸蛋,”就是咬定了没人会为她出头,郑导得寸进尺,“不如你就多露一点,多露一点,我也会多给你几个高光。”
荀烟再次摇头。
郑导也眯起眼睛靠近:“你可别不知好歹!你的公司也没给你接什么好戏吧?还不赶紧趁着我这部翻盘?……”
——话未说完。
靠近的那一刻,郑导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下一瞬,他在指缝间感受到一抹冰凉。
居然是荀烟将之前那把剪刀扎进了他手中!!!
锋利的刀刃抵在男人指缝,荀烟握着剪刀柄。
稍有不慎,血肉飞溅。
片场哗然。
反而荀烟一手扎紧衣带,另一手握住剪刀,眯眼轻笑。
还是那张秀气精致的脸,神态却许多不同。
“肉.体上的香艳,怎么比得上血液喷薄来得刺激。”
荀烟满意地看着郑导面上神色,“错愕,惊恐,惧怕,也是非常有感染力的情绪呢。”
像在评戏,又像讽刺。
“郑导,那么重要的高光时刻……”
“还是留着给您自己用吧。”
*
荀烟走出片场,望向天外星斗。分明是闯了祸,她却觉得许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至少在这一年、随处可见的压抑里,今夜是难得的放纵。
荀烟熟络地拨了助理电话。
半小时后,她来到宋折寒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漆黑一片,只电脑屏幕发出昏暗的光。
看她进屋,宋折寒冷不丁问:“听说你把人给剪了?”
荀烟坐去沙发上,“又没见血。”
“哈哈,你说这话好像黑礻土会。”宋折寒不走心笑几声,“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他扬言要告你,告你损害了他的生命健康权——他有惊惧症。”
“什么是惊惧症?”
“简单来说,他吓尿了。”
荀烟语气毫无起伏地“哈哈哈”了几声。
宋折寒再说,“那个郑导啊,坑了好几个女孩子了,就因为没人对他下狠手,才愈发张狂。”
荀烟低了头:“怎样算下狠手?”
“这个嘛,”宋折寒吊儿郎当翘起腿,“你还是去找宋汀雪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哈。”
“宋汀雪?”荀烟一瞬恍惚,“……她从加拿大回来了?”
“回来有一会儿了。她没有来找你,那应该就是不想见你。但是如果你主动找上她,她也不至于把撵你走。”
“好了,”宋折寒边说着,看了眼手表,“我现在也有事儿找她。顺路,一起吗?”
荀烟不疾不徐站起身,几步走近,主动搭上宋折寒的手。
“可以啊。”
*
再次见到宋汀雪的场景,和荀烟想象里的相差无几。
一年过去了,宋小姐仿似也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清冷淡漠,有着引飞蛾扑火的惊人美貌。
宋折寒识趣地退出去。
而自始至终,宋汀雪靠在座椅后,轻轻闭着眼,没有一丝回望过来的迹象。
“宋小姐,您还好吗?”
荀烟站在她身前,“我听说,您是去加拿大养病的。”
宋汀雪懒懒睁开眼,没有回复荀烟的话,只开门见山地说,“那个人要告你。但他又说,庭外索赔三十万,可以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要当一切没发生过?”荀烟轻笑着问,“我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并不是抱着要让它看起来像没发生过的想法的。”
“你想怎么样?”
“让他告。”荀烟说,“他剪我裙子的时候,我也觉得受到了恐吓和威胁。简单来说,我也有惊惧症。”
宋汀雪没看她,“还是那么会演。”
“宋小姐,您满意了吗?”荀烟十分平静地问,“宋折寒给我签的那份合同,其实和您的舆论风投没有直接联系吧?她只是想替您出一口气——那么现在,您看到我这个样子,狼狈、耻辱、忍耐、出丑……会觉得开心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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