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時間快七點,陰天,半暗,店裡沒開燈,站門口就聽到前台飄來的遊戲音效,人陷在椅里,翹腿,手機光幽幽映亮一張臉,聽聲音已經掛了挺多次,他沒懆,冷淡平靜地操作,還能分神往門口看一眼,嘲句:「之前的嬌氣勁兒哪去了?」
黎也兩手並用拖著行李停在櫃檯邊,筆筒旁離著兩罐汽水,開了一罐,他捏著喝,放下腿來看她。
沒理他放的屁話,黎也簡捷了當:「你爸跟你說了我住哪嗎?」
「你想住哪兒?」
「我還有的挑?」
「也沒有。」
「那你問我?」
他笑一下,「逗你。」
站起來,另一罐推向她,「陳蘭靜沒送你過來?」食指抵在拉環上,一摳,哧聲,飄一縷冰氣。
「沒有。」
他一斜額,指她帶來的兩份大件行李,「走過來的?」
沉默。
她抬頭,迫視他眼睛,兩個都僵著勁兒不說話,半天,他先憋不住:「跟你說話。」
「陳蘭靜是知道你在所以沒來,她不僅討厭你,她還怕你。」在觀察到他沒太變化的臉色,她抿唇,好奇再問:「這是為什麼?」
「想知道?」他無所容心地笑笑,湊近,光線暗,襯他面廓陰沉,挑起眉棱,從頂而下的壓迫,一字一字地咬:「因為和她一樣的人,都被我打死了。」
雨後濕漉漉的潮意溢滿鼻尖,靜到聽見每一次張翕的氣力,黎也只是冷靜,佁然地承受他壓根不想細說,卻硬要安的壞心眼兒。
她什麼反應都沒有,他什麼也沒等到,咧嘴笑著,側身走去牆邊捺亮燈泡了。
黎也捏起汽水,貼在脖子邊冷敷,目光向外,所見店鋪都亮起了招牌燈,「你們這兒怎麼沒有?晚上不打燈都看不著。」
靳邵走回來,她在看外邊,他在看她被汽水罐遮住的脖子,接話:「本來也不是什么正經生意,掙不了幾個錢。」
她順口:「那你爸還挺不容易。」
他沒聲了,她轉過頭,手拿下來,他盯著她脖子的眼自然移開,看外面,「出門左拐,一直走到對街,沿途找個麻將房。」捉到她燈下炯亮的眼,笑:「先勸他別賭了再說。」
黎也一征,沒半點正常人預想的應該的理解,同情,悲戚,也笑:「那你活到現在,挺不容易。」
「這是句好話嘛。」
他脫下外套,露出T恤袖口下兩截緊實小臂,黎也看見兩塊比他膚色更深幾度的創可貼。
靳邵接了她半個行李,她提布袋跟在他後邊上樓,兩階之後,問他:「我前兩天給你的,你現在還沒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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