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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得差不多,靳邵拿勺撈了兩碗,一碗放黎也面前,多給她碗裡夾了兩塊魚肉,「我有那麼人渣麼?」

樊佑哈哈笑:「你這張臉就當人渣的料。」

談起他,很有的說,追他的姑娘是真不少,不局限在學校,他能混進去的圈子都能亮個眼熟臉,對什麼都淡,沒欲望,頹得很逼王范,樊佑說他過日子像養老,在座都拍掌笑說貼切。

暈著喝了幾口酸奶,一頓飯才進入主題,黎也吃了兩口,起身出去,問她幹什麼,丟倆字:「吹風。」

過了約莫五分鐘,人沒回來,靳邵翻到手機里新存的號碼,邊播出去,邊問簡余曼:「你倆的事兒,怎麼說?」

「她比秦棠有意思,還想說喝倒了再筆直走出去,這事兒我看你面上也就算了,誰知道那麼廢。」簡余曼不齒笑說著,「但我就是看她不順氣兒。」

右邊樊佑加入了酒桌遊戲,大夥都在酒興上頭裡只顧樂呵,無人注意這邊。黎也剩下倒在靳邵杯里的黃酒,他仰頭喝完,呼一聲淺嘆,「你指望她順著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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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也一出店門就原路折返,找到了靳邵的摩托車。土菜館門口擺了露天桌,她拉張塑料紅凳子就坐,上半身呈九十度彎曲,想嘔,腦暈。

兜里響電話,聽見了,沒腦子接,雙手捧著臉罩起來,中途進菜館要了瓶礦泉水,到台階口猛灌猛吐,嘴裡味兒淡了,又回凳子上坐,她挨近的桌沒人,靳邵找到她這會兒,她就一樣一樣的趴桌上打眯。

木桌子不乾淨,浮了層油膩,也不知道她上哪接了張超市促銷單,再拿只小臂墊著朝下的臉,剩一隻垂著晃晃蕩盪,叫她、拍她,都沒反應,靳邵掐著腰笑,拉條凳子戧坐她近旁,不緊不慢,打起電話。

他鴿了人出來,樊佑找他「問罪」。

他笑說:「來找失蹤人口。改天吧。」

黎也在他這句落音時有知覺動彈一下,靳邵伸手去拍她肩,想再讓她給點反應,奄忽被她垂著的手反掐住腕部,口齒不清呢喃些話,像搗爛的糍粑,黏黏糊糊。

「後勁兒這麼大?」靳邵覺得很不應該,很難想像有人酒量差勁到這種地步,至少在他接觸過的人里,沒喝過的都不至於。

總算,她進化到了另一種狀態,她會回話了,溫吞揚起臉,眼睜條縫,對上靳邵,說的第一句話,用那種細弱黏糊的聲音喊了個字:「……媽。」

「……?」

靳邵第一時間想倒倒她腦子的水,或者酒,電話擱耳邊沒掛,後面說的什麼完全聽不進,同一句話,樊佑催了好幾聲:「怎麼沒動靜?」

他恍然有反應了:「哦……」看著黎也,難以理喻的表情,「無痛當了會兒媽,你剛說什麼?」

樊佑槽他莫名其妙,重述遍:「過段時間的擂台賽,你有時間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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