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普通的純音樂,黎也統稱他覺得無聊的這批為「淨化心靈」,平緩調子,她專注寫什麼東西就常聽,現在她就覺得他更無聊,想扯回來還扯不動,「你是三千米嘲不到我改換賽道了嗎?」
「我嘲你什麼?你上去就他媽最牛逼了。」他托著臉,搭著桌湊近,黎也一併後仰,呼吸一屏,聽他說:「沒人比你更牛逼。」
「……」
教室里太空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人了,一個影子都沒,外邊還是很吵,樓下吵到樓上,走廊吵進班裡。黎也覺得跟他面對面坐著很怪異,又說不出哪裡怪異,腦子有點兒雜,手心還扣著部小小的智能機,微微汗濕。
好在,靳邵眼睛先往下掃開了,看在她的請假條上,冷嘲熱諷的嘴臉回歸:「這玩意兒有什麼好寫的?」
黎也目光不覺間瞥到後門外,一點閃躲的微妙,扯動到耳機線,這款的交叉出延伸得並不長,稍微動動就能扯到,她放棄去理會靳邵,把自己那隻耳機扯了,執筆繼續寫假條申請。
沒兩個字,右腕被一把壓住,不輕不重,只是限制她的動作的力度。
黎也眉皺一下,面前的人直立起身,掌心從她臂彎繞抓,一扯,她也站起,「你幹什麼?」
「你哪兒來那麼多原則?」他隨手給她那張紙頁蓋個反,「校運會誰管你,翹就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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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兩點一線的路上會經過一個分岔路口,又彎又長,兩邊矗立著厚砌的灰牆,黎也有時會想通向哪兒,路的盡頭還有路嗎。
靳邵載著她穿進去,耳邊是吭哧的摩托車響與凌亂的風浪。
桐城鎮其實不算小,白雲青山的這頭到那頭是看不到底的,綿亘環繞,這裡被作為中心包裹,與山外的時代脫軌,一花一樹,一草一木,晨起晨落,柴米油鹽,都匯成古舊人間的生命底色。
她穿過未曾涉足的更遼闊的土地,見到擾雜之外岑寂的平房板瓦,老人坐在檐下午睡,敞開的舊木門裡,男人們拼酒嘮家常,不經意間捕捉到小孩從石板小路里追出來。
初到時,天地皆暗,像荒棄的廢土城,她獨自站在這就感覺自己也是被遺落的,畏葸,懼怯,那些複雜到難以言明的情緒到此時此刻已經很難回想。
摩託過了溪上拱橋,停在臨近的小賣部,門前支了張小桌搓麻,大娘嬸嬸湊一堆,悠閒地花生瓜子嗑一地,有人進店門瞅都不瞅一眼。
門口是塊方形小展櫃,玻璃裡頭各種香菸陳列,靳邵走到那,黎也以為他又要買煙,跟都不想跟進來,正要出去,他低腰,在櫃邊掛的一坨塑膠袋裡抽一個。
「你打什麼主意?」黎也斜倚在門邊,看著靳邵拎袋子走到零食架,挑挑揀揀往袋子裡裝。
「吃中飯。」他一把抓了好幾包聖鬥士奶糖,眼花繚亂地各種都來點兒,江米條、蜜三刀、梅豆角,最後順手拋了包鈣奶餅。
黎也往前跨兩步才接住,「去哪兒吃?」
「黃叔那兒,他今天休息。」
「我也去?」黎也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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