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通報警電話,把他和他媽媽送來,母子倆被打得鼻青眼腫,不成樣子。打人者是其父親靳勇,當晚回家喝了點酒,和張明珠大吵一架,失控之下動手毆打,孩子上前阻攔,一併被痛毆,撐著力氣跑去找鄰居報的警。
警局裡一見到黃銳,他就發了瘋般衝出母親的懷抱,臉紅筋漲地跪在地上慟哭,那麼羸瘦孤弱的孩子觳觫地叫喊著爸爸要殺掉媽媽,像抓住救命稻草,低三下四地懇求他們把父親送進監牢,他用最惡毒的詛咒期望那個男人去死,怯弱的母親卻窩在椅子裡泣不成聲,她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肯說,孩子人微言輕,自是不當數的。
而罪魁禍首的父親也在另一邊一口咬定喝了酒,情緒激動,倆人是經過口角衝突才動的手。
見怪不怪的同事就只告訴黃銳,這種事兒在鎮裡多了去了,年年都有,年年如此,案子自然而然就以家庭糾紛處理。
黃銳想追查無果,甚至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在街邊看見那個小身影,擔心他被禁足,被二次傷害,黃銳企圖登門造訪,結果是被靳勇攆出來,打著「我兒子還輪不到外人來管」的名號,黃銳沒機會再見到靳邵。
但這事兒在他心裡是道坎,他沒放棄利用職權多方打聽,了解這個一家三口的情況。
張明珠是外鄉鎮出身,是當地不多得的大學生,姑娘水靈,臉蛋漂亮,清純掛,干體面工作,當年主流介紹相親,不說多少媒人相繼上門,每年哪家做酒吃席,有張明珠的地方,都要問句:姑娘幾歲?姑娘嫁了嗎?
父母也沒少在媒人從四鄉徵集來的適齡男里揀選,架不住最後還是張明珠從外邊兒領回來一個戀愛兩年的對象。
那時還在修車廠當技工的靳勇是不叫人滿意的,但沒法子,那年頭看對眼兒就是一段兒情,靳勇忠厚老實,樣貌不出眾,但會疼人,心也細,張明珠務實,不看外在,瞧內里,家中倆夫妻也就不拆鴛鴦。
沒多久,銜橛之變,倆夫妻上街賣農產被車給撞了,送醫院沒救回來。張明珠是獨女,此後拿到了一筆數額不小的賠償金,也適逢其會地迎來老房子的拆遷款。
經此變故,靳勇快馬加鞭地回家置辦好紅磚瓦房,要把張明珠帶回鎮結婚,倆人也正是伉儷情深時,家中幾畝田分給幾個叔嬸,張明珠帶著兩筆錢就跟著靳勇遠走他鄉。
臨街房是在第一年就起建的,她搭全款,只叫靳勇湊點兒裝修費,在房本上添個名兒,打算以後用這做點小生意。
無奈小生意沒來得及謀劃,靳勇先變了性子。張明珠身子骨弱,婚後第三年才幸得一胎,是福,亦是禍,他開始對她視如敝屣,孕晚期的水腫、尿頻、便秘、妊辰紋、恥骨疼……她的一切痛苦在他眼裡都是麻煩,是無病呻吟,他只會嫌她身材走樣、形貌邋遢。
幾月不開葷,他就在外邊找各種各樣的女人,存來給房子裝修、撫養孩子的錢被他偷拿去賭去嫖,家中一應事務不理不睬,修車廠的工作也渾水摸魚,只管過自己的瀟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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