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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也回了個好。

門沒鎖,一擰就開,廳內空蕩,她彎身換鞋,握在掌心的手機震起來,她看見舅舅的備註,換好鞋,沒進去,靠在門上接電話。

燈也沒開,周身是死寂的黑,她記得自己是想伸手去撳開的,卻不知怎麼僵住了,可能是因為電話里那句「你媽媽走了有兩個月」,也可能是那句「她結婚了」,她整個人都順著門板滑下去,坐到地上。

「說是以前的朋友介紹,相了一個做生意的小老闆,沒多久就跟人到外地結婚了。我也沒見過,哪知道靠不靠譜,你媽她就一根筋,做什麼都攔不住。」秦磊抽著煙,一聲比一聲重,「那我就說啊,小也呢,她還在鎮裡待著?結了婚,不要把孩子領回身邊看著?」

黎也竟還有些期待,期待秦文秀如何回復,又在秦磊接下去說之前,斷了自己的想法,覺得好笑,從頭到尾,她一直在對秦文秀給予期待,很徒勞,很沒意思。

「她就說你快高三了,得穩定點兒,每個月也打不少錢,說你在那兒過得好,讓我少去跟孩子多嘴……」

秦文秀甚至沒讓她擁有知情權。

夏天,她感覺不到悶,骨頭到身體,都是涼的,門板也是涼的,她想擠出兩滴淚,卻連眼睛都是乾的,荒涼的,不知花了多大的氣力平復,顫抖地問他:「那她現在在哪兒,您知道嗎?」

……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黎也經常做噩夢,各種各樣的恐懼從心底抓撓她,吞噬她,唯一的共同點,是她永遠都是一個人,永遠孤立無援。

她總像一隻遊魂,沒有著落,沒有定向,想抓的都抓不住。

以前黎也覺得自己很可惡,每回秦文秀和黎偉光吵完架,都會窩在房間裡哭,一天都不出來,而黎也是麻木的,沉默的,好像漠不關心。只會一次次地把飯端到秦文秀面前,勸她不要絕食,她也會一次次地埋怨,總理所應當地說一句「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和你爸離婚了」,來將她的女兒推上萬惡之源的位置,讓自己的怨尤有寄託之所。

她想,秦文秀多半是在意她的,所以她會成為阻礙,當然也會因此內疚,所以當分裂那天真的來臨,當秦文秀握著她的手哭訴,她幾乎沒有猶豫。

她可以努力,可以接受一切附加的苦難,哪怕她的媽媽在外人眼裡是一個多麼惡劣的女人,她依然對她抱有一絲母親的期待。

而現在,她無法再看透這個母親。

信息如浪潮淹進耳朵里,涌到喉口,鼻腔,無力感直擊骨骼,她很久很久都站不起來,仿佛自己真的被遺棄,多年來的噩夢成真。

手機一直亮屏,她記得自己手忙腳亂地撥打出號碼,五個,十個,都沒有回應,都石沉大海,她的臉逐步疲弱蒼白。

不聲不響地結了婚。

無視她的難過,憤怒,絕望。

明明有能力,還是把她孤零零地拋在這。

為什麼一面好像需要她的樣子,一面又要這樣對她。

她有很多想問的,想確認的,她還想垂死掙扎地尋找一點意義,還想抓住點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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